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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然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崩到了极点。
就在沈妈妈把他推向季淮的那一刻。
季淮说:“是我做的太过分了,然然不理我也是应该的。但阿姨说的对,我们从小长大没有隔夜仇,我想你给我个当面解释的机会,我们能出去走走吗?”
沈舟然一直重复用湿巾擦手的动作,擦到皮肤通红才松开。柔软的湿巾被他攥在手里,皱成一团。
“不能,不想去。”他的音调已经不似刚进门的清亮。
季淮被断然拒绝,一时没出声。
他仔细打量着沈舟然的动作神情,总觉得对方跟上次见面相差很多,这让他有种事情脱离掌控的烦躁。
本以为自己这次抽出时间来会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但季淮觉得事情比自己想的要复杂。
“外面太热,不适合出去散步,季总要是无聊可以看电视,或者去娱乐室。”沈骆洲放下茶杯,打破客厅尴尬的氛围。
“是我疏忽了,忘了然然身子不好,不能晒太阳。”季淮道歉,目光扫了下沈舟然一直遮遮掩掩的左手,随后状似无事发生开始跟沈骆洲谈商业上的事。
沈舟然怎么可能留意不到他的眼神,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沈妈妈吓了一跳。
“怎么了?”
他找了个借口:“陈妈好像在煲鱼汤,我去看看。”
“鱼汤是陈妈特意给你做的,知道你喜欢喝,”沈妈妈笑着摆手,“快去看看吧,别偷喝,不然晚上吃不下了。”
季淮笑着说:“那我正好也……”
“如果想投资独角兽企业,老套的风险评估方法并不适用。传统方式在计算时所有种类的股权价值相同,而独角兽企发行的不同股份有不同条款,”沈骆洲缓缓开口,“个人看法,在投资风险初期的公司时应更看重货币化能力,用实物期权中的b-s模型能更精准计算期权价值。”
“怎么说?”季淮刚要起身的动作停下,反问道。
沈舟然此时已经听不下去了,走进厨房里。
陈妈不在,他自己一个人对着咕噜噜响的砂锅沉默。
外面仍不时传来聊天说话的声音,他倚靠在冰箱门上,想起了自己长智齿的经历。
智齿只要不痛、不发炎,无论它朝哪个方向长沈舟然都不在意,告诉自己不疼不用看牙医。
但长歪的智齿早晚都要拔掉,医生在牙床上开了道口子。麻药让他口腔麻痹,痛感迟钝,可还能闻见满嘴的血腥味。
他刚刚,又拔掉了一颗智齿。
在沈妈妈疏离客套对他说谢谢时。
在她没有再次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