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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现在却不敢肯定了。
是一场盛大、唯美的婚礼。
手指翻飞,弓弦震颤,华丽的音符掩不住其下的腐朽。
纯白婚纱与幸福笑容的背后,净是虚幻。
蝶梦庄周,庄周梦蝶,醒来不过是黄粱。
琴弦包含了演奏者的感情,满到溢出,将众人淹没在美梦的伤感中。
身着白西装的沈舟然像一个跋涉万里的朝圣者,踽踽独行,寻觅一座从未存在过的圣地。
他对着山谷喊,山谷隻传来他的回音。
他像是在人群中永远不会被提及的存在。
孤独、哀伤。
e弦拉出长长的尾调,行至高潮处的琴鸣声渐歇。
沈舟然的目光空落落地落在小提琴上,右手脱力下垂。
他失控了。
在作品完成的那一瞬间,耗尽全力的艺术家像被掏空了整个灵魂,隻余空荡荡的皮囊。
秦霜鱼也停下了演奏,他心中惊讶震惊不亚于台下观众。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情绪带到脸上:“你”
刚说了一个字,他顿住。
沈舟然无知无觉看他,脸上没有表情,唇色浅淡,面容苍白好似要融进身后巨大落地窗的夜色中。
刚刚情绪消耗太大,他还没缓过神来。
秦霜鱼想说你哭了,又觉得当众不合适。
“怎么?”沈舟然问,声音沙哑疲倦。
浓密眼睫差点掩盖住泛红眼角的湿润,似有泪滴滑落,又似秦霜鱼看错了。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沈舟然阖了阖眼,缓解酸涩,把小提琴还给侍者,低声道:“谢谢。”
侍者受宠若惊接过小提琴,小声说:“您演得很好听。”
一句话惊醒了她身边的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有人觉得在这里能听到秦霜鱼的钢琴值了,有人觉得沈舟然的琴声快要让他落泪。
甚至已经有女士在低头拭泪。
“既然是同台对垒,总要有个输赢吧。”季淮在下面说。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哦对,这两人还要分个高下。
这可让大家犯了难,本来觉得这根本没悬念,秦霜鱼碾压,没人对沈舟然有期待。
没想到沈舟然就像开盲盒,一开出了个隐藏款。
人们对期待值高的事物更吝啬自己的好评,却对从未期待过的事物拥有最宽容的评价。
单就这次演出,沈舟然已经隐隐压了秦霜鱼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