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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行一听没事,松了口气:“行,那你先试试。实在不行就把我的锦囊用了。”
詹悦辰从头到尾都没质疑,看上去非常相信沈舟然。
从沈舟然带着他们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成为舞台第一时,他就坚信,沈舟然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沈舟然抬手,轻抚过琴面。他随便弹了几个音找找感觉,顺便熟悉下指法。
在外人听来,却是不成调的杂乱音符。
【虽然尝试没成本,但这水平……我开始担心了】
空气静了几秒,前奏的泛音响起,金石丝竹之声盈然入耳。
沈舟然开口清唱:“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声音被他刻意压低,微微沙哑,带着极有韵律的停顿。
国人对自己的文化都有种天然的亲近喜爱,调子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捻动琴弦的少年。
修长指尖轻抚琴身,琴音流淌,低沉如苍韵松古,温劲而雄;清越如浅草破石,雪落梅间。潺潺乐声涤荡人心,诉说相思门,相思苦,相思欲断肠。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托抹勾打,手势如虚庭鹤舞,风送轻云。唱词落下时,右手泼剌扫弦,游鱼摆尾,极动极灵。
沈舟然端坐在古琴前,墨发散于肩头,眉眼微低,目光下敛,泠泠如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大家都沉浸在悠扬乐声中,孙馆长却面露惊讶,随后摇头失笑。
等沈舟然弹完一首,众人回神后,他带头鼓掌,掌声毕,看着坐在那里拨弄琴弦似有些爱不释手的沈舟然,微微笑道:“我原以为你是按谱子来演奏,没想到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白景行怕横生枝节,问:“这话怎么说?”
“按谱子来演奏当然没问题,但他是用了梅庵派的手法演奏,秋风词本就是收录在《梅庵琴谱》中,在原基础上发展变化,使之更具特色。”
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沈舟然乖乖起身,把位置让给他。
“比如刚才这一段,”管家重新演奏一小段,对茫然的众人说,“加入了很多的上滑音,音质厚重,”
“再比如这一段。这段的左手四度跳进,略一停顿后到了七徽,沉稳有力,干脆利落。我们说的弹欲断弦,按令入木,就是这个意思。”
【听不懂,但感觉管家在狠狠夸奖舟宝】
【刚刚那一段给我的衝击太大了,我现在都没回过神】
【他一开口唱词我就被带到那个情境中了,好像看到了落叶、枯树和寒鸦】
【我在这之前根本不了解古琴,实际上现在也不了解,但却有种想学的衝动】
【不夸张的说我刚才起鸡皮疙瘩了,原来这就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东西,是传承了千年未来也会一直传承下去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