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调教刘施施
调·教刘施施！讲了几分钟戏，稍微调整过后，拍摄重新开始。依旧是刚才这个镜头，不过周余棠跟张若钧两人的动作跟表情都更加夸张化，表演效果看起来却是更加自然。这一段本来就要突出两个人的不着调。接下来拍的是雷嘉音的戏。就是开头他出场这段。上课铃已经打响，雷嘉音姗姗来迟，老师在讲台上指挥教室里前排的几个学生在分发试卷。雷嘉音进教室的时候缩了缩脖子，挠挠后脑勺，一脸畏缩，不过见到老师似乎没有看到他，顿时身子挺直板正，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一只手掏了掏裆下，还骚包至极的对着坐在最后排的几位死党挤眉弄眼。周余棠心里对这大脑袋的精湛演技有了更直观的体会。真的是好演员。用恰到好处的方式，把自己要的那种风骚诙谐的感觉演绎的非常到位。然后，周余棠见到了雷嘉音如此骚气，他立即将香肠面包叼在嘴里。扯了一条皮筋在手里。歪头！瞄准！发射！那条皮筋倏地弹射出去，正中雷嘉音的裆部，痛的这家伙立刻双手捂住要害之处，五官纠结在一起，双腿夹紧，相当搞笑。“咔！”这回文慕野叫停，周余棠过去看了眼刚刚拍摄的效果，跟文慕野还有林玉芬两人讨论。确定过各个环节都没有任何问题，接着开口道：“ok，这条过了，休息一下，大家准备下一场拍摄。”“施施，马上轮到我们的戏了，待会我还有台词。”赵丽影拉着刘施施略带着兴奋的说道。接下来这段剧情，拍的是周余棠跟张若钧被张颂纹扮演的班主任，叫到教室外面罚站。教室里认真学习的刘施施，对扰乱课堂秩序的周余棠投来鄙夷的目光。周余棠在走廊跟张颂纹交流，林玉芬跟文慕野两人就过来给刘施施还有赵丽影讲戏。“明白吗？施施，到时候你就心不在焉的看课本，然后朝着周余棠看一眼。”“好的！”刘施施俏皮的做了一个ok的手势。拍摄继续。依旧是教室。周余棠跟张若钧两人被语文老师告到班主任处，被勃然大怒的班主任在教室外面罚站批评。“我教书教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这样不像样的学生！”架着一副玳瑁眼镜的张颂纹衬衫西裤，脸上肌肉绷紧，板的像一张扑克，来回踱步，眼神死死的盯着周余棠跟张若钧两人，痛心疾首道：“上课打牌赌博，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了！？”“老师，我们就随便玩玩，没赌钱。”周余棠低着头，小声的为自己辩解。“还顶嘴！”张颂纹板着脸直接巴掌呼了过来，周余棠有个很细微缩了缩身子的躲闪动作。“对啊。”张若钧也是深有同感，声音比蚊子还小。“伱也一样！”张颂文照样一巴掌呼过去，手指指着两人点了点，怒其不争道：“你们父母花这么多钱把你们送到学校里来读书，你们不知道好好珍惜”听着班主任严厉的呵斥，周余棠眉毛细微挑动，嘴角撇了撇，尽是桀骜，却又带了些羞燥。因为此时整个教室的目光都朝着他投来，本能的社死反应。这时候切上3号机镜头，教室里面的刘施施出现在画面里。她手里拿着课本看着，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却不时的偷偷瞥向窗外的周余棠。身边的好闺蜜赵丽影偷偷的探头过来，小声道：“周子瑜这下惨啦，老班很严格的，不会叫家长吧？”“不知道。”刘施施看着窗外的周余棠，捋了捋耳边发丝，很快把目光重新放在了课本上。“咔！”林玉芬又叫停了，把刘施施喊了过去，苦口婆心的讲戏：“施施啊，你这里的眼神，要表现出来不解跟嫌弃。”“为什么呢？因为就这个点，你是班级里学习很好的女生，在你的认知里面，周余棠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无法理解的，同时你也要对扰乱了课堂正常秩序的周余棠表现出嫌弃，因为他在影响你的学习节奏了，能明白吗？”“明白了。”刘施施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听明白是一回事，可是想要表现出来，还是欠缺点火候。连续拍了好几条，就差在刘施施的最后那一下眼神上面。林玉芬嘴巴已经说干了。文慕野老实人一个，不太擅长给女演员讲戏。张颂纹也教了很多表演的要点，但是这种眼神戏是演员内心情感的折射，只能靠自己悟。最后拍摄暂停，还是导演周余棠亲自出马。“今天拍摄还挺顺利的，施施你表现的也很不错啊。”角落里，赵丽影正在安慰失落的刘施施，周余棠加入了进去：“来，喝点饮料，放松一下。”顺便拧开剧组特意冰镇过的冰糖雪梨，一人分了一瓶。“谢谢导演。”小赵姑娘接过饮料，猛灌一大口，那张小包子脸上写满了惬意。刘施施心事重重，浅浅喝了一口。周余棠也没有说刚刚拍戏的事情，而是随口聊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第一天来的那个胖子张海？”“周导，你说的是原来剧组的艺术指导吧？”赵丽影那张小包子脸上写满好奇，刘施施也扬起了小脸。周余棠看着那张精致温婉的小脸，凑近过去，轻笑道：“其实拍戏也是这样，整个剧组就相当于是一个班级，你们都是学生，像张海那样糟糕的家伙，就是班级里面拖后腿的，施施你对他有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做，以及嫌弃他这种行为。”刘施施认真道。“那你待会演戏的时候，就把我的脸自动切换成张海，将自己内心的情绪表现出来，你觉得这是不对的行为。”周余棠双手做了一个换脸的动作，声音充满了说服力：“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很有潜力，也能够演好，只是没有找到恰当的方式。”“接下来的拍摄，你想想我刚刚跟你说的这种情绪表现方式，也可以不是张海，是其他让你觉得嫌弃的人或事。”“我知道了。”刘施施眼眸一亮，好像有点懂了。拍摄重新开始了，还是一样的开局，只是刘施施的表现似乎有了不同。第一遍没过。重新再来。第二次的时候，俨然有了不同。尤其是最后瞥向教室外周余棠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些许不解跟嫌弃。只匆匆看了一眼，便低头看自己的书本，因为这一切与她没有关系。这是什么情况？刚刚眼神木然的刘施施，在跟周余棠聊了半个来小时后，竟然好像进化了一般。林玉芬跟文牧野两人面面相觑。作为副导演，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清楚。此前刘施施那段戏里面眼神传递出来的情绪，按照周余棠的标准来说，是达不到及格线的。但跟周余棠到一边聊了会天，情况立刻就得到了改善。她最后看下周余棠的眼神，真的有不解跟嫌弃，连门外的周余棠自己都产生了一种自己好像被刘施施嫌弃了一样的感觉。他知道这段戏稳了。“刘佳仪，你出来一下。”刘施施听话的放下了手里的书本，走出教室。张颂纹扮演的班主任在面对刘施施的时候，脸上原本绷紧的肌肉略微松弛，连语气也瞬间和缓了下来：“以后你就坐在周子瑜后面，帮老师多加管教一下他，千万不要让他把其他同学带坏，顺便督促一下他的功课，明白吗？”“明白了。”
刘施施不是很情愿的点了点头。再转头，张颂纹又是一张扑克脸，语气严肃道：“许博淳，以后你坐到谢明和前面，不要再给我搞事情，不然我就把你们家长都叫过来，听到没有？”“都回去上课。”“谢谢老师。”老戏骨的表演，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就刚刚那一段，张颂纹表现的非常有层次感。他的神情虽然始终严厉，可是他看向周余棠跟张若钧的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负责。这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班主任，就算是班级里学习差劲的学生，他也没有放弃，仍然想着尽心尽力的拯救他们。张颂纹成功塑造了一个严厉却有责任心的班主任形象，同时也推动了故事的发展，周余棠跟刘施施顺理成章的成了前后桌。“咔！”林玉芬长出一口气，开口叫道。周余棠过去看了一眼，跟两位副导演还有现场各个小组沟通过后，确认没有出现问题，拍板道：“很好，这一条过了！”收工后，周余棠跟两位副导演开了个会，散会了去找摄影指导李柄强沟通拍摄画面问题。文慕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由衷道：“余棠真的精力充沛啊。”他是属于默默做事的老好人类型性格，也是第一次接触电影剧组，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但是这一天忙碌下来还是有点累的，此时都只想着回去吹空调休息。再反观周余棠，他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我跟阿棠合作过，已经习惯了。”“那时候，演完戏还有精力跟导演组讨论拍摄问题，阿棠最厉害的是调教演员，以后你就知道了，真的很有一套。”林玉芬也对周余棠的能力不吝赞赏。在《仙剑三》剧组的时候，就看得出一些端倪。刘施施还有糖嫣这两个姑娘，经过周余棠的调教之后，不同程度的开了窍，这才加速完成了前期拍摄进度。今天的刘施施，其实还是老问题，演技基本功不扎实。尤其是她的眼神戏，分分钟让人出戏，可是今天那个卡了很久的镜头竟然过的很顺。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周余棠刚刚用某些特殊的办法，让刘施施超常发挥，表演水平短暂达到了拍摄的要求。厉害啊，周导！小赵姑娘回到宾馆，也跟刘施施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周余棠讲戏，她也在边上听着，感触很深。此时在她的心里，周余棠的形象再度拔高，俨然在音乐才子跟男神演员之外又加了一个天才导演的人设了。今天拍摄还算顺利，包括刘施施在内的剧组众人都很高兴。唯独周余棠在心里轻叹口气。他发现自己此前好像对刘施施的演技过于乐观了就刘施施今天这场戏，在整个戏里面都算是比较容易的，所以放在开头来拍。但是按照刘施施表现出来的演技，如果不是取巧的方式超常发挥，今天都未必能拍得完。那咋办？凉拌！来日方长。继续加大力度调教。至少他觉得刘施施今天是有进步的。尽管这个进步的幅度不大，还不足以达到周余棠要求的完美状态。周余棠还是挺为她感到高兴。…………………………八月下旬，电视剧行业风起云涌。飞天奖颁奖典礼在京城天朝剧院举行。李又斌凭《亮剑》、王伍福凭借《八路军》中的精彩表现，斩获飞天奖优秀男演员奖。蒋青青凭借《乔家大院》、刘佳凭《任长霞》拿了女演员奖。最佳导演奖则是被《乔家大院》导演胡玫与《任长霞》导演沈好放收入囊中。周余棠在剧组拍戏，接到张国利的电话，说是《想见你》这部剧有希望冲一冲明年的金鹰。飞天跟金鹰都是两年一届，飞天更加偏向于主旋律，能拿奖代表官方肯定，金鹰奖则是由文联、视协与观众票选而得。“希望不大。”周余棠心里有数，嘴上还是说了几句客套话：“我觉得张叔的《金婚》能上。”张国利乐道：“那可不一定，《想见你》在年初中日韩三国电视剧研讨会上表现很好，未必没有机会。”今年国内真的是神剧如云。上半年还好，《大明王朝》虽然口碑爆炸，但收视率遇冷，《想见你》开年一枝独秀，爆火出圈，5月份黄小明的《新魔都滩》也是反响热烈。到了下半年，开始进入神仙打架的节奏。先是张国利的《金婚》，刷新了开年《想见你》的收视率记录，马上赵宝钢导演的《奋斗》又要来了，全是爆款剧。柳江导演的《咱们结婚吧》就更不用说了，目前还在后期制作，但已经提前预定了央视跟湘省卫视的双料黄金档。这种情况下，《想见你》想要拿明年的金鹰奖难如登天。周余棠对此倒是很淡定。他凭借这部电视剧，已经成功的在这个圈子里站稳了脚跟，这些奖项得之则幸，失之也不用在意。只要他继续经营人脉，稳步前进，想拿奖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就算《想见你》拿不到奖，工作室参投《咱们结婚吧》机会更大。结束了跟张国利的通话，周余棠的精力又重新回到电影拍摄中来。今天拍摄的戏份有点难度。林玉芬开始讲解这段戏份：“教英语的倪老师心情不好，结果看到施施你没带课本，更加生气，就想借题发挥，施加惩罚，施施你在很绝望无助的情况下，余棠主动站起来，把自己的英语课本借给了你，然后替你接受惩罚”不同的导演给演员讲戏，也是不同的。林玉芬导演就比较细致，她负责执行周余棠的想法，并且对很多细节方面都提出自己的意见。“咔！重来！”拍摄开始没多久，另一位副导演文慕野喊停，刚才这个镜头倪京阳走的太平，周余棠觉得可以加入几个细节。女士皮鞋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镜头从倪京阳穿着职业套裙的长腿开始，拍摄她的步伐，一看就知道其心情不佳。然后，再切镜头至教室。让倪京阳扮演的英语老师在教室外站着停留一秒，朝教室里看上一眼。“我试试。”两人简单的沟通过后，倪京阳对周余棠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了。她是新丝路模特出道，后来转型当的演员。《十八岁的天空》里面的裴佩老师。谢厨子跟张卫建那一版的《小鱼儿与花无缺》，她在里面演移花宫的怜星宫主。这回让她演的是电影里的英语老师，戏份不算多。要说倪京阳的演技是绝对没问题的。像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演员，就是有这样一点好，只要导演将自己的拍摄效果意图传达下去，那么她很快就能揣摩出恰当的表演方式。咔哒！咔哒！走廊里重重的脚步声传来。倪京阳手里抱着英语教材，似乎心情不好，加快脚步朝着教室走去。在即将快要到教室后门的时候，突然又放缓了脚步，冷着脸站在窗外，一言不发的看着教室里面的乱象。这样简单的一个镜头，周余棠反复拍了三遍才过。镜头里压迫感满满。教室里的学生发现了英语老师就在窗外，原本还热闹着的教室，瞬间鸦雀无声。接着，倪老师发现有学生没带课本，准备苛责，刘施施就很慌，因为她把课本落在家里了。这段剧情之所以关键，是因为在刘施施忘记自己带英语课本的无助时刻，周余棠如同英雄一般站了出来，主动把自己课本给了她，然后帮她背锅接受惩罚。她看到了周余棠英语课本上将外国名人涂鸦出奇怪的发型，以及那一句“刘佳仪如果不是那么假正经，其实还蛮可爱的”。瞬间击中她的心灵。那张精致温婉的小脸怔了一怔。旋即漾起了梨涡浅浅的温婉笑意。在琅琅英语诵读声中，刘施施偷偷瞥向教室外，看着还傻乎乎扛着椅子接受英语老师惩罚的周余棠狼狈模样。她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