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
她素来最爱惜头发,可惜现在洗发水早已滞销,没人欣赏飘柔有多美妙。
然而当她抬眼看去的时候,发现沉霖斐正微微弯腰,对着尾巴快要翘上天的小咪微笑。
啊这……
场面几乎是寂静了一秒的。
向来脸皮贼厚的温知知脸刷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倒也不是全部因为她太过自作多情而感到羞耻,而是他靠得实在太近了。
他身上的味道一寸寸侵蚀着温知知的鼻腔,修长如玉的手抬起,轻轻摩挲过小咪的头。
突然又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侧过脸对着愣在原地的温知知弯了眼:“你的也很漂亮”。
他的眼睛被长睫压住一些,眼尾透着淡淡的红色,直视某物的时候就好像──
只看到了你。
温知知其实并不想认识太多的人,特别是男人。姐姐说过,在末世里远离男人就是远离危险。
此刻她却自动把这双好看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定格在了脑子里。
率先反应过来的倒是沉星野,他就取笑了白痴女人一秒,立马就笑不出来地想刀人。
沉霖斐是不是有病。
沉星野伸出的手在碰到温知知的手臂之前顿了一下,才把她整个人拉到无人的那一侧。
温知知踉跄一下,腰间横上有力的手臂,抬眼却发现沉星野向来闲散的表情带着明显的变化。
“你很闲?登罗伯堡倒闭了?恋发癖啊?”
沉星野这一连叁问充满敌意,连喋喋不休的刀疤脸都应激地立马锁了嘴,肌肉拉满的身躯往影子里毫无意义地隐起了一小部分。
可惜对手是沉霖斐。
“很忙、没有、不是”。
沉霖斐的目光从温知知的脸上转走,从善如流地淡定回答大少爷孩子气的问题。
后者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想再多说废话,长腿一拉就带着温知知擦过沉霖斐的肩。
万一这白痴女人真吃这一套呢?
“一个月”
沉霖斐也不恼,用着不大不小的音量,终于传达了沉颂平的最后期限。
一个月内完成任务,回到铁城。
沉星野完全没有停留地大步流星走开,只有温知知知道她周身的气流刮得她脑瓜子都嗡嗡的。
谁都没注意到独留在走廊的沉霖斐,面无表情地摘下眼镜,若是遮住他那好似温柔乡的眉眼,哪还有半点柔情?
他垂下眼眸从口袋里掏出消毒纸撕开,动作却优雅得像是中世纪的古典艺术里拿出手帕的绅士──
如果不是一遍又一遍地从指尖擦过指缝,到最后才慢条斯理地擦去嘴角溢出的一滴诡异鲜红血珠的话。
沉星野这黑手下的重,沉霖斐却好像一点儿疼痛都没有似的,反倒对指尖上不慎粘上的猫毛较为在意。
好像碰到了什么天大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