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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西厢姑娘

 

夜晚。

街道上寂静无声,空旷无人,唯有从地牢方向传来隐约的打斗声。

沐瑾傲孑然独行,冷傲的面容在夜se中显得更为深沈,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他方才离开了巷子後,便循着东方玄冥与柳紫霜交手的声音,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当沐瑾傲愈发靠近地牢时,隐约发现有些不对劲。

先前还清晰可闻的激烈打斗声渐渐消失,最终完全沈默无声。

沐瑾傲眉头微蹙,当他抵达目的地时,只见空无一人,唯有留下深深烙印的激战痕迹。

地面上裂开了几道细微的痕迹,如同蛛网般纵横交错;除此,弧线痕迹以及散落在地的白se碎布条。

以及,寥寥几滴残留的鲜血洒在地上。

如此的景象让人不难猜想,方才这里曾上演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残留的气息仿佛是激斗後的喘息。

他的眉头微皱,凝视着四周,试图透过环境的细微变化推断刚刚发生的一切。

“王!王王爷!”刚抵达现场的狱卒长和带着一队捕快的捕头见到沐瑾傲时,都不禁被他的气势所震撼。

未曾预料到在此地能够碰见沐瑾傲,更出乎意料的是王爷会b他们早一步到达,心中不免担忧是否被王爷认为失职了。

“本王方才闻及冥王爷与逃犯交手的动静,想来逃犯应当逃离不远,你们仔细搜查,务必将逃犯缉拿归案!”

“是!”见沐瑾傲并未责怪他们,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捕头领了命令,随即指挥捕快们开始各自的任务。

接下来,众人纷纷分散至各个区域,心中只想能够早日找到苏婳韵二人。

沐瑾傲将狱卒长唤来,语气冷漠道:“你将犯人越狱的经过,详细给本王讲述一遍。”

狱卒长原本紧张的心落下,轻轻地松了口气後,便将方才与墨宁旭所述,苏婳韵二人如何逃狱的细节一五一十地再述给沐瑾傲听。

“确定那个狱卒前去送饭时,犯人还在地牢中?”沐瑾傲与墨宁旭的猜测倒是想到一块去,墨宁旭方才也问了狱卒相同的问题。

“回王爷,方才墨大人亦有与王爷一样的疑惑,便迅速找到了送饭的狱卒。”狱卒长额头微微冒汗,恭敬地在沐瑾傲面前弯腰回答:“狱卒亲眼看见那时两位犯人还在地牢里,且还在木桩上。”

墨宁旭?

听闻墨宁旭的名字,沐瑾傲心头不禁涌起一抹猜疑。

“墨大人方才来过地牢?”沐瑾傲没有继续询问关於两个逃犯的事,而是将话题转向了墨宁旭。

狱卒长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语气恭敬回道:“回王爷,墨大人方才的确在地牢里,并且听见了逃犯与冥王爷激战的声音,墨大人便即刻前去了解情况。”

“你可否有见到几名逃犯与冥王爷交手?”

“这当时小的立即前往官府汇报犯人越狱之事,并未亲眼目睹有几人与冥王爷交手。”狱卒长额头的汗珠滚落,心中渐生一抹畏惧。

闻言,沐瑾傲的傲然眉头微皱,沈默未语。

看现场的环境,显然只有两人交手的痕迹,其中一个还是灵武。

东方玄冥并无灵武,因此只能是苏婳韵及柳紫霜二人其中之一。

然而,当二人被抓捕後,众人却发现苏婳韵的绦卉鞭竟然无影无踪。

炎夜烈的隐卫和沐逸轩的侍卫搜遍寺庙内外,也未能找到苏婳韵的绦卉鞭。

而柳紫霜的白绫,在被东方玄冥破坏後,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

但听炎夜烈叙述,柳紫霜的白绫竟然似乎能够自行复原。

难道柳紫霜将白绫的碎片藏匿於身,然後在地牢中偷偷将白绫复原,逃离了地牢?

按照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似乎不太像是鞭子的痕迹,那与东方玄冥交手的极有可能是柳紫霜。

那麽苏婳韵呢?她竟然留下柳紫霜与东方玄冥对峙,自己却逃走了?

沐瑾傲沈思不已,极力思考将整个事件理清楚。

忽然想到了方才遇见的墨宁旭,沐瑾傲的眸中闪过一抹jg光,似乎ga0清楚了什麽。

“若是有任何关於逃犯的消息再派人通知太子及本王。”沐瑾傲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知晓一时半会绝对找不了苏婳韵及柳紫霜两人,沐瑾傲已无意留在此处,准备打道回府。

而狱卒长则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直至沐瑾傲远离他的视线,他这才真切地松了口气,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仿佛刚刚度过了一场千钧巨压的难关。

因方才匆忙出府,沐瑾傲没有带任何侍卫,只身骑了匹马便出门了。

当他返回要取马时,发现府中一名仆人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着他。

仆人看见远处逐渐靠近的沐瑾傲,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连忙踏前,向他深深行了一礼。

“府上有事发生?”沐瑾傲问道,他的语调冷傲如冰,若不是瑾王府有事发生,管家定不会派人特意前来找他。

“西厢的姑娘又吐血了,医师说情势严重,恐怕”仆人匆忙向沐瑾傲报告府上发生的事。

“恐怕什麽?”他言辞冷漠,却使仆人惊悸不已,浑身战栗。

“医师说说西厢的姑娘恐怕活不过今晚”仆人说到这里,声音渐趋低沈,几近听不见。

然而,沐瑾傲却清晰地听到仆人的每个字。

他本已漠不关心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寒,冷漠地扫过仆人一眼,然後一跃上马,疾驰向瑾王府的方向。

待沐瑾傲骑马回瑾王府,大门前的守卫立即迎上前,向着沐瑾傲深深行礼:“王爷。”

沐瑾傲微微颔首,优雅地下马。

此时府内一名仆人朝门外走出,在沐瑾傲不在府的这段时间,管事差了几个仆人轮流来到门外看看沐瑾傲可否回府了。

而管事自己则是在西厢那头,随时留心着住在里头那位姑娘的状况。

“王爷!”历经六名仆人轮换之後,仆人终於瞧见沐瑾傲回府的身影。

沐瑾傲望向慌慌张张,毫无规矩的仆人,微微皱起眉头,“怎麽回事?管事人呢?”

“回王爷,管事大人在西厢那里,一直等着王爷回府。”

门前的卫士接过沐瑾傲的马缰,沐瑾傲擡步朝西厢的方向走去,身後一名仆人战战兢兢地紧随其後。

“西厢内的姑娘怎麽了?”

沐瑾傲冰寒的声音在仆人耳旁响起,仆人一个激灵,急忙回答:“回王爷,根据医师所述姑娘身上的伤因已几乎痊愈,然而晚膳後半个时辰,姑娘却突发吐血,紧接着晕倒不醒。”

“医师可知何故使姑娘吐血?”

“方才奴才前去等候王爷时,医师仍在诊治,奴才并未得知是何原因,导致姑娘如此吐血。”

当两人到了西厢外时,沐瑾傲冷眸微动,对仆人冷声询问了几个问题,仆人皆一概不知,沐瑾傲随即纵袖而去,踏入了西厢。

仆人擦拭额头的冷汗,轻轻松了口气,不愧是皇家血脉,其气势如擎天巨浪,令人心生敬畏。

瑾王府的西厢原为nv眷居住之地,然而因府中并无nv眷,西厢一直空悬,府上的仆人也许久才打扫一次,庭院里都落灰了。

直至前两日,沐瑾傲带了一名nv子回来,府中管事方匆忙命人打扫西厢,方才焕然一新。

庭院里的青石小径蜿蜒而过,两旁翠绿的盆景错落有致,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中央清澈的荷塘倒映着柳影婆娑,假山瀑布轻声潺潺,与远处的竹林共同构成一幅幽雅的画卷。

宽阔的亭台上摆放着jg致的紫檀家具,雕花纹理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庭院四周静谧而安详,仿佛是一处遥远而宁静的仙居,

沐瑾傲翩然穿过庭院,眼光一扫,便瞧见管事在厢房外候着,脸上的神情似乎隐含忧虑之se。

“管事。”沐瑾傲淡漠地开口呼唤府上管事。

管事被沐瑾傲那淡然傲慢的声音所吓到,不禁擡起头,才发现沐瑾傲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府邸。

“王爷,您终於回来了。”管事赶紧朝沐瑾傲行礼,脸上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松懈下来的轻松神情。

“怎麽样了?”虽然沐瑾傲未点名,但管事明白他指的是那位厢房中的人。

“回王爷,医师仍在诊治中。”

沐瑾傲眼底泛起一抹不悦,怎麽诊治这麽久,难不成真的非常严重?

“咳咳!噗!”忽然,房中传来一阵nv子婉转的咳嗽声。

“好生照顾这位姑娘。”随即,一把低沈而沧桑的男声响起,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沈淀,宛如一位长者的声音。

片刻之後,一位面容沧桑、发丝略带斑白,眼中却透露着睿智的男子从房中款步而出。

他穿着一袭素雅的衣袍,见到沐瑾傲,便弯腰行礼:“臣向王爷请安。”

“温太医。”沐瑾傲连忙阻止他的动作。

温太医曾是皇g0ng中备受圣宠的太医,医术高超。

然而,时光无情,他已然到了退隐之年,在仲陵城开设了一间小小的医馆。

平时悬壶济世,偶尔沐瑾傲、沐逸轩亦让他为自己把脉调理身t。

“温太医,不知里面那位的病情如何?”管事见沐瑾傲并未亲自询问温太医关於那位姑娘的病情,於是代表着主子向温太医请教病因。

“姑娘身上的伤口已近乎痊愈,并无大碍,只是方才突然吐血,臣把脉後发现脉象细弱、节律缓慢,是中毒的症状。”温太医如实陈述了自己的诊断结果。

中毒?这府中居然有人敢对王爷亲自带回的贵客下毒?

管事一听到是中毒导致的,脸上不禁露出惊讶之se。

毕竟,府上每一位侍奉的人都是经过王爷亲自挑选的,怎麽会有人胆敢对西厢的贵客下毒呢?

然而,当沐瑾傲听见是中毒的脉象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仿佛已经知晓是怎麽一回事。

心中冷哼一声,吩咐管事送温太医出府後,便走进了厢房。

屋内悬挂着淡雅的绸帐,中央摆放着一张雕花红木床,床头挂着一对古铜灯笼,微弱的灯光映照出室内的静谧。

床前放着一张红木小几,上面摆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显得雅致而jg巧。

而在床上,一名nv子身穿白se里衣,躺在锦缎被褥上,轻柔的呼x1间透着宁静与安详。

沐瑾傲走到床榻旁,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床上的nv子,漠然无语。

“姑娘好生本事,身上竟然还留有毒药,看来是本王小瞧你了。”沐瑾傲冷傲的声音让屋内仿佛入冬般地寒冷。

这一句话是沐瑾傲对着床上的nv子说的,可床上的nv子却依然没有反应。

沐瑾傲亦默不作声地,眸光冷若冰霜,默默地凝视着。

或许是受不了沐瑾傲那冰冷目光的注视,床上的nv子的睫毛微微颤动,双眼缓缓睁开。

她脸上泛起一抹温婉的微笑,声音轻柔而略带沙哑:“月嫣谢过王爷的夸赞。”

床上的白衣nv子,正是在寺庙那个夜晚下落不明的洛月嫣。

“呵!赞许?”沐瑾傲傲冷笑一声。

洛月嫣缓缓坐起,床榻上的被子从肩上滑落,她展露出一副软弱的模样,如柳柔婉,引人怜惜。

“王爷说月嫣聪明,莫非不是在夸奖月嫣吗?”洛月嫣轻声说。

听着洛月嫣假装天真无邪,沐瑾傲不再言语,直接伸手yu将她从被褥里拖出,举止中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由於中毒t虚,洛月嫣无力反抗,亦无反抗之意,任由沐瑾傲将她从被褥里拖出。

然而,由於长时间卧床,双脚有些发麻,所以当洛月嫣的双足刚落地时,腿上一软,朝沐瑾傲的怀里倒去了。

“啊!”洛月嫣未料到会发生此事,轻呼一声。

沐瑾傲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下意识接住洛月嫣。

一阵nv子幽香扑面而来,沐瑾傲这位不习惯与nvx亲密接触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王爷,这是害羞了吗?”眼尾瞥到沐瑾傲眼里的惊慌,洛月嫣难得的语气戏谑起来。

沐瑾神情傲然冷峻,未等洛月嫣站稳,他便将怀中的nv子轻推开。

洛月嫣已有心理准备被沐瑾傲推开,在被推开的瞬间,她稳稳站定,宛如一朵娇柔的花朵绽放在沐瑾傲的面前。

她脸上挂着一抹温婉的微笑,凝望着沐瑾傲。

“王爷,这番举动或许略显不符您的尊贵身份。”

“方才官府来急报,地牢内两名犯人已逃离地牢。”不理会洛月嫣的调笑,沐瑾傲然坐於厢房,独占茶几旁的木凳。

他略显不悦地皱眉,凝视着那些毫无翻动痕迹的茶具。

察觉到沐瑾傲神情变化的洛月嫣,缓步走到茶几旁,轻手将茶杯置於沐瑾傲面前,优雅地提起茶壶,轻轻将清茶倾入茶杯中。

她神情专注地为沐瑾傲斟茶,仿佛置若罔闻沐瑾傲所言,她的心思似被茶香轻抚,沈浸在茶意的深幽之中。

沐瑾傲看着洛月嫣不输仲陵城里名门闺秀的举止,心里忽然涌过一丝异样。

见洛月嫣似乎对沐瑾傲言辞不为所动,沐瑾傲依旧冷声地问道:“月嫣姑娘似乎对同伴越狱之事不甚感兴趣?”

洛月嫣亲手为自己沏了一杯清茶,缓缓坐到另一张木凳上,轻盈地品味着手中的茶汤。

半响之後,她才轻声启口:“既然王爷选择在此刻坐於此地,试图从月嫣口中窥探同伴的消息,显然是月嫣的同伴已成功越狱,此事自然让月嫣心生欢喜。”

见洛月嫣看穿自己的心思,沐瑾傲然不惊不急,淡然道:“听月嫣姑娘陈述,似已早有所料此事之发生。”

“相信王爷也不是一位会坐以待毙的人。”洛月嫣微扬眼眸,目光温柔地落在沐瑾傲身上。

“看来月嫣姑娘对於两位同伴的实力是相当信任,否则为何没有想到是有外援将她们从牢中救出?”

洛月嫣闻言,淡笑而默然。

她深谙几位同伴的本领,她们绝不轻易让同伴前去解救,因为地牢四周必定已安cha暗卫。

当其他同伴现身解救身陷囹圄之人时,必定会将她们一网打尽

她的笑颜中透露着对同伴的深厚信任,以及对於情局的冷静应对。

沐瑾傲的双眸注视着洛月嫣,而後者则自若淡然地品茗,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柔情细腻,令人难以想象眼前之nv子竟是位名用毒高手,竟能狠心到连自己都能狠下毒手之人!

“月嫣姑娘似乎没有灵武?”眼见不能从洛月嫣口中问出什麽信息,沐瑾傲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洛月嫣对沐瑾傲的疑问有些诧异。

她有疑惑过为何沐瑾傲会将她软禁与此,而非像对待苏婳韵和柳紫霜那样将她交付给沐逸轩,囚禁在地牢中等待审判。

她注视着沐瑾傲那冷漠而深邃的眼眸,突然间,洛月嫣回想起那个在寺庙中发生的夜晚。

那一夜当沐逸轩的侍卫要将她与洛倾姻逮捕时,情急之下她随意撒出了白se粉末扰乱众人的视线。

而她,趁着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携着洛倾姻一同逃离了那危险的地方。

她搀扶着受伤的洛倾姻,匆匆逃入茂密的树林。

突然,前方一道优雅身影拦住她们的去路,而那人正是追踪至此的沐瑾傲。

洛月嫣扶持着几乎站不稳的洛倾姻,轻抿嘴唇,眉间微蹙,注视着沐瑾傲,感受着他身上散发的冷峻氛围。

原本自己就不是沐瑾傲的对手,何况还有身受重伤的洛倾姻。

洛月嫣脑海中迅速思索着如何拖延沐瑾傲的时间,以便让洛倾姻有足够的机会逃脱。

“倾姻,你能自己站起来吗?”洛月嫣轻声在洛倾姻耳边细语。

洛倾姻微微颔首,尽力站直了身子。

确保洛倾姻能够独自站稳後,洛月嫣继续轻声说道:“姐姐会留下拖住他,你尽力往前奔跑,姐姐随後跟上你。”

洛倾姻微微擡起眼眸,望向挡在她们面前的沐瑾傲。她心知姐姐非眼前之人的对手,轻声道:“姐姐,我不会抛下你一人的,要走一起走。”

“倾姻!”洛月嫣声音低沈,“这种时刻不是姐妹之情的时候,你能活着离开是姐姐的现在最想看见的事!”

洛倾姻紧抿嘴唇,寂寥的月se洒在她如花的面庞上,她沈默无言。

洛月嫣见洛倾姻闭口不言,知晓她会听进自己所说的话。

沐瑾傲就这样看着两人,似乎不论她们做什麽,都不会影响他。

洛月嫣握着手中短剑,直朝沐瑾傲袭去,而洛倾姻亦用尽全力,向沐瑾傲发出攻击。

沐瑾傲轻松挡下两人的攻击,然而,他未曾留意到,在他不觉之际,洛倾姻已巧妙地越过他,逃进树林更深的地方。

而洛月嫣果不意地败在沐瑾傲手中,他却凝视着昏迷的洛月嫣,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当洛月嫣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软禁在此,苏婳韵与柳紫霜已被困在地牢,至於逃进树林的洛倾姻则下落不明。

“月嫣是否拥有灵武,对王爷来说很重要吗?”洛月嫣从那晚在寺庙的回忆中缓缓回神,向着沐瑾傲柔情万缕地微笑着说道。

“地牢深处的两位俘虏,其中一人的身份,本王心中早已隐约猜测。”瑾傲未回应洛月嫣的询问,而是谈起了别的事,“只是奇怪,为何其余人都拥有灵武,而偏偏只有你一人没有?”

听见沐瑾傲对苏婳韵的身份心生猜疑,洛月嫣那本应娴静的容颜流露出一抹异样,然她却保持着淡然的神se,未有任何明显的反应。

见洛月嫣毫无回答之意,沐瑾傲自顾自的说道:“一般只要集齐苏家血、墨家药,灵武基本上能够完成锻造。”

因为天魂的持有者在服下墨家药後,必然会分裂而出,若无持有者的同意,灵武绝对无法锻造而成。

“莫非,月嫣姑娘天生灵魂有缺?”沐瑾傲冰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疑,回溯到那寺庙夜晚与她激战的时刻,他早已发觉洛月嫣三魂残缺的事。

如今的询问,不过是想洛月嫣亲自确认这个事实。

有人灵魂健全,亦有人灵魂残缺,犹如天地间存在着四肢健全的人与生就四肢残缺的命运。

其实灵魂残缺的人并不常见,後天的灵魂残缺有许多原因导致,如效仿苏家自行锻造灵武失败而导致三魂残缺。

然而,天生灵魂残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如,洛月嫣。

如,沐瑾傲。

洛月嫣生来地魂薄弱,五官感知迟钝过人,因而她选择向夜夫人学习炼毒之术。

由於五官感知之弱,毒x对她的冲击也因而减轻,对於那些需不惜生命试探毒x的炼毒师而言,这实属难得之天资。

而沐瑾傲,在小时候遭遇事故,自此三魂残缺,此事仲陵城百不知,皇g0ng内亦为隐秘之事,唯有皇室一脉以及苏家、墨家两家才得知。

人魂的破损导致沐瑾傲变得感情淡漠,喜怒哀乐变得迟缓,不知情的百姓便给沐瑾傲取了冷面王爷的称号。

“王爷为何对月嫣的三魂是否完整感到好奇?”洛月嫣反问沐瑾傲,“莫非王爷三魂残缺不成?”

沐瑾傲神情冷峻,目光如寒冰一般凝视着洛月嫣。

过了片刻,他缓缓收回目光,语气冰冷地道:“本王只是对於灵魂残缺之人有些好奇。”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孩子气,令洛月嫣感到有些诧异。

洛月嫣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堂堂冷面王爷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心中不禁腹诽着,决定待与苏婳韵会合後,细细打听一下这位冷峻王爷的故事。

“月嫣天生没有地魂,即使知晓三魂残缺也能拥有灵武,可心中不想冒险独留妹妹一人,亦对灵武没有太大的执念,因此便不强求了。”

心中莫名涌起不愿让沐瑾傲失落的情绪,洛月嫣毫不隐瞒,坦然将真情告知於沐瑾傲。

沐瑾傲明白洛月嫣话中的冒险,漠然无语。

三魂残缺的人要是想要拥有一把灵武,并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在将天魂从持有者身上剥离出来时,只留有一魂的持有者既有可能会出现魂魄消散的情况。

因此,当时沐瑾傲坚持要在三魂残缺的情况下让苏家为他锻造灵武时,苏家竭尽所能,尝试各种方法,最後还是墨家解决了这燃眉之急。

墨家一直以来对於三魂残缺之人无法拥有灵武深感惋惜,因此一直在此领域进行研究。

直至听闻沐瑾傲向苏家提出要求,墨家将数年心血之作、却未曾公之於众的镇魂丹交予苏家及沐瑾傲。

沐瑾傲也因此成为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三魂残缺也能使用灵武的人。

因为苏墨两家发现,三魂残缺的灵武持有者必须长期服用镇魂丹。

而炼制镇魂丹的材料稀缺,根本无法满足全世界三魂残缺且想拥有灵武的人。

因此,苏墨两家均将此事搁置,深埋於岁月之尘。

而苏婳韵能够在已将天魂融入绦卉鞭後,再将地魂融入到四把灵武中,倚靠的也是墨家镇魂丹的药方,夜夫人及洛月嫣才依据药方为她炼制镇魂丹。

可镇魂丹也必须至少每日服下一颗,不然灵魂将会面临消散之险。

就如已一天一夜未曾沁下镇魂丹的苏婳韵,脸se苍白如羊脂玉,透出一种淡淡的憔悴,俨然躺卧於床榻之上。

额上满是冷汗,纤细的眉梢微蹙,额上贴着几缕散落的发丝,显得无b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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