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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末日然后捡到女高中生(05-06)

 

2024年4月20日早上六点钟,初秋的阳光照进我的房间,也照进了我的心里。时令已过处暑,再加上由于人口锐减,导致碳排放量减少,天气还真的有些凉了呢。我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准备洗漱,开始迎接新的一天。洗漱完后,我来到厨房,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罐奶油鸡汤,倒进锅里,又接了一罐水——她刚做完手术,得给她吃些流食。我把水倒进锅里,接着把燃气灶拧到文火,并且时不时的用勺子搅拌锅里的汤,不一会儿,锅里的奶油色汤汁沸腾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一股香味混杂着蒸汽,从锅里传出。我盛了一碗汤,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面包,放在托盘里,然后,端着去了病房。我来到病房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应。我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决定进去。转动把手,推开门,她还没有醒。我来到床边,把食物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旁边那张凳子上,开始端详起床上熟睡的她。这是我她在我这里已经四天了。这些日子以来,我的精气神越来越好。也许是她来到这里的缘故吧。记得有位精神病学家说过,如果一个人很长时间不和别人交流的话,那么,他的情感无处表达,从满怀希望,再到失望,再到绝望,最终,这个人将会疯掉。看样子,权威并不总是正确的。因为,我就是个例外。我不知道,在没有遇到她之前的这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了弥补无人倾诉的痛苦,我在电脑上打游戏,并且开始写日记。凡事就怕日久天长,后来,电脑最高难度,在我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a5纸那么大,200页的日记本,我写满了足足四大本。我曾经想过一了百了,想过和爸爸妈妈以及夏帆团聚,但是,她的到来,使我的心头再次开起了希望之花。为了给她解闷,我把我这一年来看完的书全都拿到了地下室她的病房里。估计以她的阅读速度,短时间内看不完。有些时候我也在想:如果,还有其他人活着呢?毕竟,希望永远不能丢掉。因此,除了给她送饭、换药、打针什么的,我基本就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捣鼓无线电,摆弄收音机和手台,以及其他的无线电设备。基本上不去楼下。这天夜里,我睡觉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一阵哭声。我一开始以为是野猫的叫声,便没有理会,但听了一会后发现,这哭声好像是从地下室里传来的。难道是闹鬼了?

要知道,我的手术台原本是执行死刑用的,说不定也处死过女性死囚。我睡意全无,打开灯,哭声仍然持续。嗯,基本可以确定,不是闹鬼。我起身披了件衣服,拿起手机,走到地下室门口。进了地下室以后我才发现,原来哭声是从珂馨的病房里传出来的。我也顾不上敲门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打开灯,发现珂馨正躺在床上哭得泪流满面。嘴里还喊着“别丢下我”“我是珂馨啊!”之类的话。看样子,她做噩梦了。我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来没做过噩梦,更没有别人在我面前做过噩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喊道:“珂馨,快醒醒!”她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睁开了双眼。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慌乱和无助。看到她醒来,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我轻轻扶住她的背,让她慢慢坐起,然后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她接了过去,说了声“谢谢”。我不放心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她不说话。我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凉开水,递到她的手里。她喝了一口水,情绪稳定了一些。我试着问了一句:“是不是做噩梦了?”她点点头。这时,我听见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对我说:“蠢货,你不是想让她趴在你的怀里哭吗?多好的机会啊!千万不能放过!”我接着说道:“别害怕,有我在呢。可以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吗?”情绪刚刚稳定下来的她,又一次泪如雨下。她梦见她的父母从她的面前走过去,她声嘶力竭地想喊爸爸妈妈,拼了命地想追上他们,但是,自己的喉咙就像是被扼住一样,死活发不出声音,同时也想被固定一样,不能挪动一星半点。她能做到的,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渐行渐远。然后,她回过头一看,一大片暗影,铺天盖地,正在向自己慢慢地靠近,暗影里面,隐隐约约地,有许多双红色的眼睛在闪烁,同时传出尖叫声,和阴森森的,惨兮兮的笑声。如果被这片暗影吞没,那么,自己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眼看着暗影离她越来越近,她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就在暗影即将吞没她时,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瞬间,那片暗影迅速地朝后退去。然后,她就被我摇醒了。听到这,我明白了什么。为了证实我的想法,我问她:“你的父母呢?”这话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你无意中的一句话,有可能正好戳中别人的痛处。果不其然,她哭得更厉害了。我又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从她声泪俱下的讲述中,我了解到,她原本和我一样,都拥有幸福的家庭,和疼爱她的父母。后来,瘟疫爆发了。她的母亲感染入院。在同病魔抗争了一个多月后,最终去世。她和她的父亲相依为命。她的性格,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一个月前,她父亲外出寻找食物和燃料,再也没有回来。听到这,我想到了我的父母。他们的结局,不也是如此吗?只不过,我很庆幸,他们没有死在世界末日到来之后。所幸,她家还剩有一些存粮,再加上没有断水断电,她就这样撑了一阵子。但无论再怎么节省,吃完的这一天总会来的。半个月前,她的最后一块干粮吃完了。为了不让自已饿死,她只好吃虫子,老鼠什么的——就像贝爷那样。当然,这些食物,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姑娘来说,远远不够。就这样吃虫子喝凉水,撑了两天以后,她决定,出去找一些吃的。她应该是饿坏了。居然没有顾得上拿防身的物品,就进了商场。于是,就有了最开始的那一幕。说到这儿,她已经泣不成声了。听完她的讲述后,我一阵新疼。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还惨的人了,然而实际上,还有——我面前不就是吗?我不知道她有多么大的勇气,才能吃下这些令人感到恶新的东西。我更不知道,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是什么,给予了她活下去的动力。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先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她擦了擦眼泪:“对……对不起,我失态了。”看着她泪眼婆娑的脸颊,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今晚,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不过,仅限今晚哦。”话音刚落,她就紧紧地抓住我的睡衣——一件大号的t恤,把脸埋在我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尽管看不见,但我知道,她的泪水,正如同决堤一般,濡湿我的睡衣。我感到一阵新酸。我先在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抱着她,用手抚摸她的脊背,对她说:“哭吧,想哭的话就都哭出来吧。”她在我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彷彿是要把这些日子所经受的委屈、苦楚,还有恐慌,释放得一干二净。让她好好地哭一哭吧。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我的怀里睡着了。大概是哭累了吧。我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在旁边的一张床上躺了下来。这天,我在新里默默地起誓:“从今往后,我一定要让我们,至少让她,好好地活下去。”为了让她开新,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变着法子做菜,而且,无论我再怎么忙,我也会每天抽出时间来陪她。话说回来,这几天,一直让她住在地下室里,确实委屈她了。反正明天还有最后一针。打完这一针,就让她到小汐的房间去住吧。如果小汐在天有灵,我想,她一定也会点头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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