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偏袒
却没想过,大家其实都是一根身上的蚂蚱,对于继承了家族术式的高贵血脉们而言,驱俱留队不过是拿来挡刀,稍微趁手一点的工具。
也只不过是把从嫡系那里积攒来的,被当作微末之尘,连个正眼也不配得到的愤怒,找到一个看似完美的倾泻口发泄一通罢了。
不是说没有咒力就不配活着吗?
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去死啊!
“组长,组长!”去探查的那位青年满额大汗,脚步慌乱地冲了回来,“死了,他们都死了,就在遁匿墙里面!”
在昨天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死去的不是那个零咒力的废物,而是三个想要在废物身上寻找点安慰的渣滓。
“什么?”
本以为只是家族内部兄弟们之间的争斗,却没想到闹出了人命。哪怕死的是没有术式,得不到真正重用的驱俱留队成员,也已经演化成里无法随意压下的严重事态,毕竟能够在遁匿墙里悄无声息地取走
三个人的性命,足以鸣响整个家族的警钟。
“禅院甚尔,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哥哥杀死了!”
本来就忿恨不平的泽树,这下双目赤红地抽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向甚尔劈过来,被同族的兄弟们手忙脚乱地拦住。
“哦?这我倒是没有料到,看来有人在我离开后替天行道。”甚尔一副很诧异的样子,还透着几分高兴,“该要拍手叫好才对。”
“你找死!我要杀了你!!”
“够了!”
禅院隆一声爆喝,死去的除了泽树的哥哥泽田,还有另外两个族人,已经有人跑去通知他们的家属,偏僻的小院里现在乱成一团糟。
最终还是扭着甚尔去见了家主。
离开前,高大的青年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合上的门,里面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就和这座早该被推翻重建的房子一样死寂。但他在被众人包围着的时候,清晰地听到房屋内的衣柜里曾传来一声动静。
但也就是那一声,甚尔都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直到被扭送到家主禅院直毘人面前,他仍在想那个小丫头到底醒了没有,要是乱跑的话,别提赎金了,自己的命没准都要赔进去。
议事厅里,糊着上等和纸的木门即使全部推开也只能获得些许新风,稍微缓解一下暑意。擦得锃亮的木地板上乌压压地跪坐了一地穿着深色和服的男人们。
“所以说,你什么也没有做?”
身穿小袖纹付的中年人,夹杂着银丝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了脑后。单腿膝盖弯曲着踩在坐垫上,并不似其他人那样跪坐,一双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浑浊的暗绿色眼睛微微眯起,意味不明地看着趴伏在地上的禅院甚尔。
“没有。”甚尔回答时头都没有抬起,看似恭敬,但又让旁人看了咬牙切齿。
“那就没有吧。”
禅院直毘人倒是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本应该是潇洒的动作,但他两根往上翘的银色胡须跟着一起晃动了一下,像条过瘦鲶鱼的既视感让这种潇洒打了折扣。
“家主大人!”
并没有遗传到禅院家标志性绿眸的泽树哀叫着扑倒在地上,失去哥哥的痛苦和对甚尔的仇恨让他深褐色的眼睛布满血丝,太阳穴处青筋暴起,感觉一戳就能如瀑布般将血液喷涌而出。
看过兄长的尸体后,喉咙处被锋利之物划破的伤口其实已经说明了杀人者不是禅院甚尔,这个废物一
贯只喜欢挥着拳头唬人。更别提尸体不远处的墙上还有一个被砸出来的浅坑,哪怕是「天与咒缚」的强悍肉体也无法破坏有如此强劲咒力加持的墙体,一定是由什么咒术造成的效果……
可是自己的哥哥,难道就这么白白死了吗?
“家主大人,我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家主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处理家族内务的厅堂里,几个受害者的家属们哭作一团,想要让甚尔偿命却又碍于家主的威严不敢只
说,只能翻来覆去的哭诉,吵得禅院直毘人脑仁疼。
“那不如,你们教教我该怎么做?还是说你们觉得他有能力破坏遁匿墙的结界?”
老年人的沙哑嗓音有些拖沓,但所有哭闹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再不敢造次,只有泽树趴伏在地上的身体还在剧烈地颤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快把这个本就冲动的少年逼疯。
“既然你们都不满意,那甚尔,你就禁足一个月吧,不准离开自己的院子,任何人也不得探望。”
“是。”
依旧是恭敬地回复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家主已经是明着要保他,禅院甚尔却毫无感激之情,公事公办地领罚。
“知道了就都退下吧,一大早上的就不得清净。”
高坐在厅堂上方的家主像赶苍蝇似的把那些没有术式的族人们赶出了议事厅,取来随身携带的葫芦闷了一口酒,才舒了一口气。
“扇啊,家里就这么跑进来个目的不明的刺客,有些太松懈了啊,得好好查一查了。”
留下的都是禅院家的嫡系,继承了术式的天之骄子们。家主的弟弟禅院扇作为现任「炳」组织的首领,对家族领地内的安危有着责无旁贷的关系。让毫无头绪的敌人摸进家族秘地里,自感大失颜面的禅院扇低下头,脸上青白交加。
“一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