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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洛宁觉得自己说得也是够多了,且她也不再想理会他,干脆提着食盒就要离去。

杨晟真哪能真让她走,还没出了里间,他就抓紧了她的手腕。

温热的大掌触碰到寒凉的腕子时,他也忍不住一惊。之前只知她气血不足,体内寒凉,没曾想已到了这个地步。那日说好的带她去净禅寺寻慧慈法师的事也未能如愿。

想来,她去凌清阁许是真的看诊。

洛宁没曾想他竟然会如此不顾脸面,还想挽留她?要不是不能说,她早就骂他没脸没皮了!洛宁只是含着泪,撅起唇瓣想挣脱他的束缚。

不想他竟然抬手向上,非礼自己!

洛宁诧异的视线停留在他握着她肩膀的手上,复而对上他深沉的目光。

怎么会这样?她竟然察觉到了一丝怜惜?

“是我疏忽了,你身上竟如此寒凉?”他久不回扶光院,屋里的地龙也没有烧。接着,他顺着她的脊背,长臂穿过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啊!二表兄,你……你放开我!”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他怀中不停挣扎着。

最后将人抱到了他的床榻之上。洛宁见状,一时竟忘了哭泣,他不会恼羞成怒,要在这里的榻上报复她吧!

“救命!二表兄……男女授受不亲……你的妻子尚在热孝……你不能这样对我!”

洛宁伸手护住身前,警惕地看着他。

杨晟真顺势脱了她的湿漉漉的绣鞋和罗袜。玲珑小巧的脚趾透着莹莹的粉,却没有一丝热度。他垂下眼眸,将她的双脚放在了腿上,接着盖上了被褥,同时箍住了她的小腿,防止她乱动。

温热从脚趾一点点传入身上,洛宁见他最后也没干什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湿漉漉的眼眸依旧死死盯着他,似愠怒,又似娇嗔。

“珍娘,是我对不住你。”他抬眸,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藏在眼底的神情终于在这一刻暴露出来,将不久前的冷漠一扫而尽。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如此了。”如今,变数太多,指不定那日王家的其他事就被抖出来了,到那时,这两姓之好又何尝不是笑话。

“二表兄……你别这样……”洛宁看他这幅像是被夺了舍的模样一时有些别扭,试图将脚从他腿上抽出,可明显能感到那箍着他的力道渐渐加重。

“珍娘,莫要离开我。”他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

洛宁做起身,双臂撑在褥子上,被他这样看得心底发慌。他这是怎么了?一个玩物,莫非还真的上心了?

“二表兄,你……你放开我,我们这样,不合规矩。”洛宁说完,偏过脸去不再看他,更不敢与他对视。

“珍娘与我在一起时,做的不合规矩的事难道还少?”他玩味地打量着她,唇角扬起一抹笑意。

脚尖分明在一点点变得温热,可洛宁的心却凉了半截。是啊,从前她刻意勾引他时,除了最后一步,该干的不该干的难道还少?

“二表兄,”洛宁再也忍不住了,今日不结束了这段关系,那来日必将后患无穷。“二表兄,从前是洛宁不懂事,现在洛宁明白了,也知道错了,我从一开始便不该肖想二表兄。洛宁已没有脸面了,求求二表兄,你赶紧放开让我走吧,不然以后成婚了,二表兄也不好与王家姐姐交代啊!”

“珍娘以为,我还有脸面吗?”他自嘲地笑着,同时将她往自己里拉得更近。

“我是不会同王绘青成婚的,珍娘大可放心,既然珍娘曾经肖想过我。”他顿了顿,俯身逼近,清冷的松香气息迅速逼近,“那现在,珍娘能不能继续肖想我?”

子嗣

苍白的指节紧紧抓着床褥, 在他逐渐的逼近的瞬间,洛宁突然偏过脸去。

泪珠凝结在眼眶中,滑落的瞬间已变得冰凉。洛宁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惊愕, 杨晟真为何不顾及颜面,若是知难而退,这样不是对大家都好吗?

“我……”她垂下眼眸, 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洛宁尚在思考要如何说如何做她才能从这扶光院中全身而退,最后从杨晟真身边无声无息的消失。

本想着, 得了他好些玉颜胶,不过来走一趟多少也说不过去。可今日先是在凌清阁被宋珏威胁, 后来本想试探杨晟真知不知她卖掉宫灯的事。怎么如今, 她竟然躺到了他的床榻上去, 这未免也太过荒谬。

“二表兄, 我的腿有些麻了。”她身子后仰, 手向后撑在被褥上, 双足放在他的腿上,这个姿势本就不舒服。

知韫哥哥当初说过, 他有法子应对杨晟真。洛宁垂下眼眸, 如今尚在扶光院,敌强她弱,她还是不能够将杨晟真彻底激怒。

杨晟真却没有立即放开她,只用那漆黑又深沉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她,方才她的微微侧脸是似无声的拒绝。

洛宁见他不放手,更加映证了方才的猜测,她暗暗攥紧指节, 轻咬了咬唇瓣,眸光含泪, “二表兄,你以后真的能护珍娘周旋吗?不让旁人再欺辱珍娘吗?”

“从今以后……珍娘且放心。这次的定然说道做到。”他松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放开她的腿,给她按揉着有些酸麻的脚腕。

温热的痒意渐渐散开,洛宁也不敢乱动,万一等会踢着他该怎么办。

“那若是珍娘做错了什么事,二表兄会不会厌弃珍娘?”她眼眶湿润,鼻尖都带着点掉红晕。

“做错了事可以改正,且以后自有我担待着,算不得什么大事。”

洛宁咬着唇瓣,配合地点了点头,“有二表兄这话,珍娘就放心了。”

杨晟真在这时突然起身,越过雕花屏风,从博古架地的匣子拿出那串佛珠。自从发现她将佛珠归还之后,他便收了起来,放在旁处,再没有打开看它一眼。

见腕子上又被人系上一圈佛珠,洛宁暗自抿着唇角,细细的黛眉轻微拢起,在他抬眸浅笑时眉眼又顺势舒展,露出温婉的笑容来。

“珍娘,这次带上后,便不可取下来。”他耐心地替她系着佛珠的绳结,可在洛宁看来这不过是给心爱玩物带上的属于自己的标记。她就同他那博古架上的琉璃盏,檀木雕一样,是属于他的东西。

可她偏生喜欢与人唱反调,湿漉漉的鸦睫混着零星的水珠,洛宁眨了眨眼,“二表兄,那珍娘沐浴的时候能摘下来吗?”

佛珠毕竟是菩提子做的,就算有了包浆又如何,还不是不能沾水?

“珍娘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宽大温热的手掌包住她的小手,洛宁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只能扯着唇角微微的笑着。

“对了,二表兄,我给你带了糕点,在食盒里……”她轻声呢喃,复而神色又覆上一层委屈来,“我今早醒时察觉眩晕,本想先去二表兄的扶光院,后来得知无人,这才去了凌清阁。”

“只是宋世子也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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