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辩:侦查侦探互斥说(4)
但是,似乎没什麽办法反驳。
「总、总之!」
我象徵x地最後翻了两页资料,然後自暴自弃地把文件丢给周坤。
「我是不擅长这种逻辑推断啦!所以说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嘛,这种没头没尾的密室!」
「这样就放弃什麽的……」
尉迟语嫣双手叉腰,长嘁了一声。
「要说该怎麽想,虽然你的思考目的错了,但方法,首先肯定还是从机关考虑起啦。」
「呃。」
「所以,千夏大人?」
尉迟语嫣乖巧地侧开一步,给夏千夏的茶杯里沏满红茶。
「关於这个案件该怎麽展开的问题,果然b起凭空推断什麽的……」
「嗯呢。」
夏千夏轻轻地点了点头,收下尉迟语嫣的示意。
「确实很可能和机关有关,机关才b较有可能代替人类穿越门缝,可是具t来说,利用什麽最有可能呢?」
「唔……嗯唔……我想,丝线?」
尉迟语嫣沈着脸蛋思忖了一会儿,小心地提出了一个名词。
「要说跨越密室的技术手段,果然少不了丝线吧?正好三角尺中间都有空洞,在这里打个活结,把三角尺放进缝隙再ch0u走丝线,是不是b较可行?」
「姆……」夏千夏若有所思,轻轻荡了荡手里的茶水,「通过上方的门缝和外界相连吗?」
「嗯呢,我暂时是这样设想的。」
尉迟语嫣笑着点了点头。
「……千夏大人觉得怎麽样?」
「嗯姆,也就是说先关门,再把预先挂好位置的尺子,顺着门板送下去吧?」
「嗯!」
「栓式的大门,从外面关闭都会有b较厉害的震动,一开始贴着门板的尺子,该怎麽防止它被震起来呢?」
「诶……」
尉迟语嫣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们学生会里静听着她表演的其他人也一下子都愣住了。
该说不愧是数理逻辑起家的夏千夏吗……
就算是关系这麽好的尉迟语嫣也好,猜想根本没有细化,只有一点点框架也好,只一开头,就被她这麽简单地否定了。
「冰块呢?」
尹穗星冷不防地抬手做出发言示意,似乎有意提出另一种可能x。
「门锁是平的,可以在上方放置冰块,而且用特定的模具做冰,也可以控制三角尺的位置。」
「姆……」
夏千夏沈默半晌,再次喝乾红茶,茶杯落在茶碟里,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
「其实呀,你们都有个问题没解决啦。」
「问,题?」
「嗯呢——尹穗星,道具都买过了吧?」
「啊,是。」
尹穗星晃了晃马尾,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嗯」声,不过b起她说了什麽,接下来真正x1引我的注意的,是她从一旁的小包里拿出的一大沓三角尺和大概三、四种规格的丝线。
「诶……?」
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尺子、丝线的组合到底是什麽东西,就只见尹穗星从那一大沓里ch0u出一把来,而後像侍者一样将小臂向前平递,夏千夏随即用一个淑nv范负分的姿势坐在办公桌上翻了出来,拿起尹穗星手里的三角尺,径直走向了门口。
「嗯嗯……翼轨牌的369-22厘米三角尺,是同一个品牌尺寸的没错呢。」
指的是美术社断裂的那把三角尺吗?
我一边关联着眼前的尺子和美术社案件的关系,一边看着夏千夏在靠近门口的过程里,做出一个动画里经常出现的,两根手指轻盈拈住卡牌的模样,顺着门板的方向向下利落地一切。
只听「咔嚓」一声,就像是复现着昨晚美术社案件中的「门闩」一样,三角尺有着刻度的那个直角边稳稳地立在了门锁和门板的缝隙之间。
而後夏千夏什麽都没做,只是单手叉腰,稍稍为视野让开一步,静静地看着门板和三角尺。
一秒、二秒、三秒……
夏千夏想乾嘛?
「咻,乒乒乓乓……」
「……」
三角尺像是滑稽动画里的慢放镜头一样,缓缓地向外倾斜,没有一丝眷恋地,径直落向地面。
「这……」
我刚刚明明听千夏把尺子楔进去的声音还挺大的啊?
是千夏作为nv孩子的力气b较小吗,还是……
正在我这麽想的时候,千夏蹲下身捡起三角尺,把它递到我的手上,朝刚才门锁的方向使了个眼神。
「啊、啊……」
这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我靠近学生会的大门,先小心地观察了一下,b划了一下尺子和缝隙之间的宽度——确实特别接近,就算是亲手零距离对接,也要看清楚了才能避免出错。
「翼轨牌三角尺的厚度是195毫米,303室那边的缝隙厚度大约205毫米,和我们这里的误差应该不会超过005毫米……嗯顺带一提,门缝的宽度不到1毫米,钥匙和尺子应该是过不去的。」
夏千夏在离我不远不近的位置,毫不留情地机关枪似的报着数字。
「这个程度的厚度差异,可以说只要在cha入的时候,有5°以上的偏差,就会遇到很大的困难吧?在这种前提下,想把尺子b较深地cha进去,应该是要克服很大的阻力的。」
「唔……」
夏千夏说的好像确实没错。
深度且不论,真难得她只稍稍观察一下,就可以一步到位把尺子那麽jg准地立上去啊……
我大概多迟疑了五、六秒之後,把握着尺子的手提到b夏千夏一开始高一些的地方,用着自以为b她大上不少的力气,对准缝隙——
「咔~」
尺子嵌得b刚才深了一点,但是成果似乎还是不太好,只有七到八毫米,还是不到一厘米的样子。
紧接着夏千夏快步走过来,不顾我还没反应过来,右手从我的胳膊下方穿过,拉动房门的把手。
「呜——嘿!」「咔哒!!」
随着夏千夏的脸蛋因用力而红霞微绽,刚刚卡在门锁上的三角尺断成两半——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三角尺扭曲出一个滑稽的弧度,在大门彻底打开的瞬间完整地蹦飞了出去,正好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房间的另一端。
「呃,啊……」
「事情就是这样,没办法啦。」
夏千夏关上房门,冲我——似乎也包括房间里沈默无语的其他同僚——耸了耸肩。
「想要使用机关,就必须依赖自然力的作用,重力什麽的,如果有办法矫正角度,高度足够的话倒还好。但如果是冰块,就算说有ye态水的润滑什麽的,想要达到足以卡住大门的深度,b较大的可能x上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吧。」
「……」
「……是。」
半晌之後,尹穗星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整个房间再次si局似的陷入了沈默。
我自然是不知道还能说什麽好,尉迟语嫣也局促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旁的周坤更是一句话都没说。
话说今天的周坤,似乎从刚才起就一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是被尉迟语嫣揍熄火了吗?……可是看表情还挺自然的,既然如此,那应该是他b我还更不擅长这种逻辑推理的桥段吧。
话又说回来了,两个男生都在这种场景被b哑火了,净让nv孩子在面前发挥,从某种意义上这还真是挺丢脸的。
「唔,感觉……还是差一点维度。」
夏千夏沈y着,把自己的鬓角扯了好久,最後自暴自弃似的把鬓发往天上一扬,走回自己的位置,像是放了枚不合时宜的烟火。
「说回来还是文化祭更有意思,咱们还是等嫌疑人的情报和更细致一点的侦查吧?今天晚上就先……」
「砰砰砰……」。
「诶?」
就在这时,一阵沈闷的敲门声打断了千夏的自语。
打开大门,站在对面的是美术社的社长樊新知。
「我说,那个,你们都在吧,在帮忙想抓犯人的事吗?」
「唔,嗯……算是?」
夏千夏望着樊新知,疑惑地眨了眨眼。
「毕竟你刚刚才说过嘛,所以用现有的线索猜一猜真相,推理一下密室的问题……应该算是的。怎麽了呢?」
「推理没用,密室根本就不是事情的重点。」
「诶?」
「这事情我心里清楚的很,我想了想,我还是跟你们说清楚,你们好去抓人。」
樊新知神se凝重地说道。
「听我说,我和犯人很熟,」
「……」
「听我说,我知道犯人为什麽要整我。」
「…………」
虽说从一开始就不指望樊新知能不犯任何差错地讲清真相,不过怎麽说他也是案件最关键的中心人物,该听的还是要听。
尉迟语嫣给樊新知倒好了红茶,然後把我从沙发中段一脚踹了出去,请樊新知到沙发中间来做,我自然就只能搬个凳子,坐在和周坤相对的房间另一个角落,看看樊新知到底知道些什麽东西。
「你们知道——尤其是周坤——你们都知道的吧。」
樊新知接过红茶,把瓷杯子放到了茶几上。
「我们是美术社,主要是做美术活动的社团,我是上个学期五月份当上社长的。」
「嗯姆。」
夏千夏点了点头,示意樊新知往下讲下去。
「我们社团的话,我担保现在是最纯粹,美术方面做的最好的社团。你们知道,这样一来矛盾就挺多的,学校里本来就还有很多社团,其中不少和美术社的领域都有重叠,人也有重叠。」
「重叠的意思是……」
「这个你们想想就知道。」
樊新知「呵」了一声。
「很明显,矛盾很多,这里面从一开始就有很多矛盾在。」
「我还真想不出来……」
这个樊新知,昨天讲美术的时候还好,今天咋突然开始不说人话的。
「重叠和矛盾有什麽关系,这到底是指和谁的矛盾?」
「业务领域重叠?」千夏歪了歪脑袋。
「不止,不止,这个男人表情看上去这麽深仇大恨不像。」
尉迟语嫣单手叉腰,瞥一眼樊新知,摇了摇头。
「这麽一副火急火燎不做不休的模样,肯定是和其他的社团在社员方面的需求也很像,所以为了抢人,双方结仇很厉害吧?」
「你别做出一副两边各打一巴掌的样子,我可是受害者!」
「总之确实说中了吧?」
「……」
樊新知刚条件反s般跳起来,就被尉迟语嫣黑着脸瞪了回去。
「别做出这副臭脸,话才刚说一半就摆尽架势生怕失去支持的样子,恶心si了。」
尉迟语嫣撇着嘴,充满不屑地说道。
「有话就说,要是对方是在这件事里b较恶心的那个,咱们肯定会帮你的,不如说发生了这麽令人作呕的事情,b较恶心的那个肯定早就不是你了吧?直接说就够了。」
「啊,嗯……」
樊新知面容扭曲地顿了顿,看来只要是男x啊,以尉迟语嫣的口吻来说都是「男人」!,都没法习惯这个尉迟语嫣的语气吧。
「嗯嘛,总之既然说中了,那肯定是曾经在抢人的时候发生过矛盾吧?」
夏千夏抿着茶,轻轻晃动食指,截断了尉迟语嫣的话茬。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单纯想做推断,总之樊新知的尴尬确实有所消解,跟着千夏的动作抿了口茶,继续说了下去。
「我先说重点,总的来说,犯人基本可以确定了,应该是这两个人,一个谢若,一个禾雨庭。」
「……」
「呃……」
「……」
且不说我们现在还根本不知道禾雨庭和谢若是谁,一口气给两个备选项,这真的能算「确定」吗?
「嗯……」
夏千夏眨了眨眼睛,应该是在回忆自己有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字吧。她们有没有想起来不知道,反正我这个一年级的後辈是肯定不认识的。
尉迟语嫣轻轻震荡茶壶,替樊新知把茶杯重新沏满。
「具t说说……?」
「嗯呢,」夏千夏接道,「他们当天晚上在哪儿,是哪个社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