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濒死2】发烧
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梦境很容易就会崩塌。
她睡得身子整个滑下去,脑袋枕着沙发角,极其不舒服。撑起身体抬头一看,天没比刚才亮多少。
她皱眉朝刚才吵醒她的源头看去,睡前还只露出门外一半的身体,慢慢蠕动着几乎全出来了。不知道在难受什么,还在扭,边扭边哼哼。
她起身走到席锐身前,抬脚踩了踩他的脸:“干什么,你有病?”
席锐好似根本没感觉到白欣过来,张大了嘴呻吟,手脚蜷缩后背弓起,像只熟虾在翻滚。昨晚洗干净的身体滚了一地灰,还湿着的头发破烂抹布一样盖在脸上。
这股难受劲儿看着不像装的,白欣踢了拖鞋又踩上去,席锐脑袋烫得烧脚。
“操。”
她俯下身去探他额头,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对比明显,估计得39度往上。
刚才光线太昏暗看不清,离近了才发现他身上大部分皮肤都烫红了。额头冒出来的汗又把快干掉的地板濡湿,缩着身子不知道是冷还是热,偶尔咳嗽两声,手指不停地扒拉脖子——上面被白欣掐出一个紫手印。
白欣直起身一阵焦虑,这一晚上她被他闹得快要发疯:“你有完没完啊?你这么想死啊?”
席锐没法回应她,他早烧糊涂了。
白欣后半夜醒来就跟着他折腾,现在完全不想管他,可放任他烧下去又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她不想他现在就死在她家,人是绑回来的,更不能送医院。
她又低头看了眼滚了一身泥灰的男人,打消把他移到沙发上的念头,视线环顾整个客厅,落在昨晚被她随意撂卧室门口的白布上。
为家具挡了六七年尘灰,白布该说是灰布,脏兮兮的跟席锐也算绝配。
她把那团布单抱过来平铺在地上,很好心地用不太脏的那一面把他裹住,推着他滚了两圈,手脚都被束进去,这样就不会乱动。
然后摸黑进了完全没光线的卫生间,用水搓了好几遍手。
可她看不清,无从知晓手是否干净,越洗越烦躁。
气得出来又踹了席锐几脚。
“操你妈贱货,你最好别死。”
留下还带着火气的一句话,白欣套上大衣拿起手机摔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