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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郎!”颜如玉道。
纪咸英将颜如玉的话转述给展所钦,展所钦半天没动静,片刻后一剪子狠狠扎进手边的一截木头里:“我早该想到是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展所钦把关于柳三郎的事简单说了,纪咸英也来气,道:“怎么就碰上了这种小人!他到底对玉奴儿做了些什么,将来必须让他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展所钦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尽快解决他。”
纪咸英道:“既然误会解开了,你快去安慰玉奴儿吧,这回真怪不得他了。”
展所钦迅速将手上这个插瓶做完,嘱咐伙计说暂时不接需要现做的生意了,这点钱完全没有颜如玉重要。
他来到后院,颜如玉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坐那玩沙子,沙子估计都是眼泪和出来的。
展所钦在他身旁蹲下,无需多言,颜如玉就自己往他怀里钻。展所钦也不介意他那满手满脸的泥巴和沙子了,他把颜如玉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道:“再也不吼你了,我保证。”
颜如玉也道:“我也保证再也不捣乱了。”
展所钦笑了笑,道:“下次想帮忙,可以先问问我,我会给你一些你能做的事。我现在知道了,不该一味把你放在一边的,你不是小废物,你真的可以帮到我,而且不是帮倒忙。”
颜如玉用力点头:“好。”
宵禁与请大夫
晚上打烊回家,展所钦吃了晚饭还要把白天的帐对清楚记录下来,再写好下次要订的货,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颜如玉又是一个人去睡觉。这本该是平常的一天,但今天却出了些岔子。
颜如玉始终没睡好,闭眼的时候天是黑的,睁眼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梦里也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过去被亲生父母像牲口一样囚禁的那八年,突然出现在颜如玉梦中的时候,他又堕入了那种彻骨的恐惧里,身旁的老鼠叽叽叽地跑过去,颜如玉在梦里好像都能摸到它毛茸茸的身体。
颜如玉的双手拚命攥紧被子,呼吸异常艰难,像溺水之人挣扎着求生。终于挣脱了脖子上铁索的束缚,他满头大汗,猛地坐起身,眼前的景象天翻地覆,身下是柔软的床榻。
窗外落进方方正正的一块月光,连带着树影映照在地,偶尔随风晃动一下。
头髮被冷汗沾湿了几绺,黏糊糊地贴在额头鬓边,颜如玉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推开卧房门站在门边,望向对面书房那边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