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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顾峤意识还混沌着,也没能清醒过来对人做出什么回应,只是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样温柔的声音,哪里能叫得醒他?催他入睡倒还差不多。
商琅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发觉人当真睡了过去之后,他停滞了有一会儿,才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人给抱起来,借着一旁搁置着的轮椅的力,单手将人圈在自己的怀里,另一隻手则是拎着沐巾将帝王的身子擦个干净,又轻柔地拿外袍裹着,将人给带到了榻上。
不知道是怕惊醒他还是如何,商琅并没有再去给他将中衣重新换上或是如何,将他放平之后,便蹑手蹑脚退开半步,把被子拉上来给他裹严实。
顾峤还稍微留存着意识,便习惯性地动了动,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却好像惊扰到了床边的人,隐约间听见对方又唤了他一声:“陛下?”
顾峤想“嗯”一声,但他最终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
应当是没有的——商琅没有给他多余的回应,只有轻缓的呼吸和无尽的沉默。
梦和现实的边界太过于模糊,他沉沦在清醒和混沌之间,久久没有再感觉到对方的动作,意识便偏向了混沌,在彻底沉入梦境之前,他忽然察觉到,商琅好像向前了一步,随后脸颊上传来温凉的触感,余下的,他便完全地不知晓了。
春去秋来
顾峤一早睁开眼的时候, 还久久没有回过神。
不多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响,顾峤愣了下才下了榻,门外站着的正是商琅。
“先生, ”没等人说话,顾峤就先开了口, “朕昨夜做了梦。”
是脱口而出的话语, 顾峤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什么后果,因而在听见人问他梦见了什么的时候,他顿时愣了一下。
他其实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梦还是一些没有被他亲眼见证的真相, 但无论是哪一种,至少眼下在商琅面前, 他开不了口。
直接告诉丞相大人自己梦见他亲自己,怎么听着都有些奇怪。
“没事。”顾峤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商琅虽然心有疑惑,但听见顾峤这般说,也就隻好轻轻一点头,问道:“陛下可要用早膳?”
顾峤颔首, 两人用过膳后走出驿馆去,就瞧见赣州知州他们已经在准备拔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