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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的缘故,我紧贴着黑色的大理石盥洗台。面前的一双手反覆搓洗着,像是要将什么污秽彻底衝洗干净。
星星点点的水花溅在黑色台面上。
颤抖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
是我的女孩在道歉。
我透过镜子望向她,镜面上的水流划过她低垂的眼眸,流到血色尽失的嘴唇上。
下午薄涂的口红早已消失不见,她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力,脆弱得像是一张纸。
为什么要道歉?
我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我想告诉我的女孩,没关系的。
没有人会怪我的宝宝。
她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抿了抿唇。
水流声终于停了,那抹酒气随着流水而去消失殆尽。
口袋里的我碰不到她的脸,隻好退而求其次将爪子贴在衬衣上,揣摩柔软的布料。
她用风干机吹干了手上的水,从挎包里取出了一隻口红。
就像是用冷冽香水武装自己一样,她用不属于她的色彩来掩饰苍白与脆弱。
我被牵扯动了,她将扎起的低丸子解开,长发散下。黄绿色的发圈被随意丢进挎包,和未开封的纸巾纠缠在一起。
不多时,我盯着眼前的女人。她端庄大方,稳重自持,像是即将给重点班学生上公开课的资深教师。
违和感袭来,就像是不合身的盔甲,退而求次地被当作保护自己的工具。
唐煜临拎起挎包,走了出去。
“煜…临……”
程云在洗手间门口等了很久。听见水流声消失时,她心神一颤,几乎想要直接闯进去。
“老师。”唐煜临微微颔首。
程云露出纠结的神色,她似是想要道歉,终了,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江以南靠在墙上,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我靠在阿煜身上,觉得江总现在像是改邪归正的小混混。
这个氛围太奇怪了,奇怪到可以让我忽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问题。
可是茉莉花香拂过,我的阿煜近在咫尺……
如此惬意的环境让我根本无法思考安逸背后的波涛汹涌,四周萦绕的丝质触感犹如麻痹人神经的药品,摄取我所剩无几的神志。
我像是贪图享乐的富家贵公子一般,躺在金银锦缎编织的大床上,丝毫不考虑家里以后会不会破产。
终于,江以南沉不住气了。她站直身体,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说:“煜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