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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会要命。
“好,记住了。”许多出门的知识都是狮猫儿姐姐传授,吴子裳背起小包袱与狮猫儿拥抱相别,再多话语也表达不了离别的心。
该说的总有说完时,也总是说不完,吴子裳选择走水路,也是因为船有规定起锚时间,再不舍也要往前走,不能回头。
吴子裳在船家伙计的催促声中独自登船,赵家兄妹三人目送小妹离开,陶夫人躲在马车里哭泣,吴子裳强忍着没有再流眼泪。
舍不得么?舍不得,但也要知道人天性其实凉薄,只要拿更好的来换,就一定会舍得,所以叹人世之事,终非人世所可尽。
三层高货船队伍劈开江水浩浩汤汤沿江而下,船过无痕,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又两日,赵睦当差归都,近月底,刘启文张罗大家聚会。
吴子裳离开后,刘妍妍也不再跟着来凑热闹,席间没了女眷,刘启文等人终于放开场子耍,甚至不再去那清汤寡水的地方吃饭。
这回安排在一个叫“喜红袖”的烟花巷,丝竹管乐,轻歌曼舞,凌粟从最初的拘谨变成现在的从容应对,似乎席间终于没了女眷束缚,连赵睦身旁都坐了位漂亮姑娘劝酒,只有高仲日仍旧像个木头,坐在那里只是低头吃喝。
胡韵白和桂生在与几位姑娘划拳,输了的要么喝酒要么听赢者话让干什么干什么,桂生总输,总被罚脱衣,身上此刻只剩条裤,再脱就光了。
凌粟和刘启文端着酒在聊天,刘启文有生意需要走礼部的路子,有熟人好办事的优势此刻显现出来,高仲日似乎有心事,隻管低头吃,不时和赵睦喝杯酒搭腔说两句话。
坐在赵睦旁边的姑娘也给赵睦劝酒,大公子来者不拒都喝,眼睛很快浮上层湿漉漉水雾,瞧着是有几分醉意了。
烟花柳巷客来此无非为寻欢作乐,花样再多也逃不过“吃、耍、睡”三步,见赵睦似有醉意,身边姑娘开始动手动脚,心想男人都是这样,无论看起来多清贵端方,趁着他有几分醉意时,稍加撩拨他便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没了半点矜持好贵,似头畜牲,只顾发泄欲望,哪怕这位赵公子俊美清隽,也依旧逃不了男女欢爱。
女子被调教得出色,侍奉虽不如桌对面划拳的火热,却也正在循序渐进,成功摸进衣襟的手柔若无骨,正要再往里进去摸索,忽被温柔地捉了出来。
“会唱《琉璃钟》么?”在满耳靡靡后庭花曲中,赵睦捉出女子手,偏头问这个据介绍是个新人的姑娘,“李长吉的将进酒,琉璃钟。”
女子不慎望进赵睦眼睛,霎那间她觉着似乎瞥见了幽深的黎明,瞥见逝去的昨天,以及无法领悟到的一切。
“……会,”女子话语磕绊起来:“会唱的。”
勾栏瓦舍烟花柳巷里,哪个卖身卖艺的不会天南海北的曲子?只要能取悦客爷,他们什么都得会。
赵睦笑,笑靥如花,梨窝深深:“善也,何妨我操琴,姑娘唱曲《琉璃钟》?”
高仲日在旁拊掌:“琉璃钟好,趁景,很比那个下流的什么十八摸好听哩。”
再往旁边,正和凌粟说话的刘启文抬脚踹高仲日,“十八摸怎么了,就你清新脱俗!”
高仲日回踹过去:“成天听个摸胳膊摸腿摸奶子,就他妈你高雅!”
赵睦视而不见,起身去那边试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