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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都城里民百万,每天都有好多新鲜事可供人消遣,太学博士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自清晨事发到赵睦傍晚回开平侯府,事件已经演变出好几个版本,并且一个不落传进陶夫人耳朵。
小饭桌前,听罢一个比一个离奇的传说版本,赵睦仍旧低着头慢条斯理吃粥,被陶夫人故意戳了戳肩膀:“和娘说说话嘛渟奴,近来你愈发不爱吭声,是遇见什么难事?”
明显自从阿裳离家,渟奴变得愈发沉默起来,若是细心些去观察,甚至能敏感察觉出,渟奴整个人气质都较之前有些许的不同了。
以前虽沉稳,骨子里仍透着些许年轻人特有的纯真热烈;现在依旧沉稳,甚至姿态更显清绝,但确实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没有,没遇见事,”赵睦再努力也没能吃完母亲盛给的一大碗粥,放下粥匙,仍旧半低头看着碗里:“儿只是公务有些累,想去歇着了。”
“如此,”陶夫人胸口闷,又不敢总是当着渟奴面叹气,隻好把关心语转成安慰微笑:“那便赶紧洗漱了歇息去,快去。”
赵睦起身,满身疲惫地离开。
整日在波调查走访,奔波劳累本该使人饥饿,赵睦却只在早上吃个卷饼,放衙回来喝下大半碗水果粥,没有半点胃口。
走出院门时意外撞见杏儿。
风风火火的丫头举止间带几分她家姑娘的干练影子,拾礼问大公子好后不问自答道:“奴婢来给姑娘取些东西,夫人知道并且也允准的。”
两边石灯光影模糊,赵睦看着杏儿,竟生出几分吴子裳还在的错觉,稍顿,她迟疑问:“给你姑娘,取东西?”
“是呢,”杏儿化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小可爱,道:“偶尔姑娘来信,说她需要什么,奴婢就会过来取。”
赵睦给杏儿让路,“那你赶紧忙吧。”
杏儿抓紧时间向紧闭而未落锁的东跨院走去,赵睦自嘲地勾勾嘴角,梨窝里都是落寞,来信,吴子裳已经给汴都来书信了啊,不过没有消息要给她这个“哥哥”罢了。
立秋后夜已转凉,开着窗户正好入睡,新搬回来住的赵睦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安眠,小院子里蛐蛐儿和不知名的虫儿比赛样急急切切发着叫声,此起彼伏又连绵不绝,赵睦心里更烦,干脆爬起来赤脚站木製地板上笨拙地开始打八部金刚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