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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陈知遇朝屋子摆头示意,笑得自嘲:“陈老头给置办的宅子,等着我成亲住呢。”
“你不想成亲?”吴子裳问,从之前陈知遇对那什么逯大郎态度看,她何止是不想成亲。
“我不喜欢男人,”陈知遇坦率答:“我喜欢姑娘,尤其像你这样软糯糯的漂亮姑娘。”
“咣啷”一声响,刘千钧手里酒碗掉在桌面,碗里酒水洒出来。
两道视线同时落过来,刘千钧手忙脚乱去抹桌面酒水,吴子裳掏出手帕给他,微笑着淡然回应陈知遇道:“是嘛,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人从小就招女孩子喜欢。”
“那你呢?”陈知遇把围裙给刘千钧让他擦桌,坦率而欣赏的目光没离开过吴子裳。
“我心中有人,”吴子裳道:“是把我照顾大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扑通!”又是一声闷响,刚从陈知遇手里接过围裙的刘千钧,不知怎么一屁股从凳上跌倒在地,摔出个四脚朝天,桌边酒碗也被他不慎带掉,啪嚓摔在地上,彻底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刘千钧日记:碎掉的不是碗,是我三观。
92、
话说赵睦十九岁才从南边返回汴都那年,端午前某日晚饭后,在其蓁院门口,阿裳与她争执过几句,拌嘴罢,那丫头转身离开时气鼓鼓扔她个驱邪祈福五彩手绳。
那绳在手腕上戴挺久,今朝老旧褪色,赵睦舍不得取下存放,却然在查出皇啸秋案牵扯汴都府府尹康万青这日,毫无征兆,五彩绳自己断了。
彼时大理寺少卿杜励刚亲自请康万青来过大理寺问话,大人物们离开,喽啰们留在屋收拾现场。
高仲日整理问询记录,见赵睦站对面书记桌后低头髮愣,问:“怎么?”
“……没事,”赵睦继续整理桌上其他证据,断绳无声握手心,好找机会揣进怀兜里,随口岔开话题:“赴单州的人还没归?”
不久前衙署里再派人手,分别去往皇啸秋家眷被土匪劫杀的单许二州交界,以及皇啸秋老家复查,新近传回消息,道是走访调查有新发现,近日将带证据归。
“尚未闻有新消息。”高仲日说起案子事,与赵睦讨论起方才少卿与汴都府尹康万青对话,得结论道:“虽咱们刑狱案事只看证据说话,然这位康府公,瞧着太不像‘犯水者’。”
——大理寺官员习惯把涉案称为犯水,缘何?大理寺卿铁弥曾说,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犯水之意,是为犯民,官员贪赃枉法也好,草菅人命也罢,渎职懈怠都算,归根到底无不是在侵犯百姓之利,故称之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