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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以来,无论白天黑夜,忙碌不住的开平侯府里,到处都是“大公子”、“长源”、“渟奴”等称呼此起彼伏,人人遇事首选都是找长源,找长源,找长源。
天爷,长源好累哦。
“赵长源,”此时,吴子裳摊开手脚躺着,嘴里嘟哝道:“你出去找点吃食呗。”
卧榻另头,赵长源死活不愿动:“我好累,你去,再给带杯水喝。”
“你去。”吴子裳把“球”踢回来,外头好冷,她才不要出屋。
赵长源把头转过另一边,不应。
片刻不闻回答,吴子裳像个原地打转的陀螺样磨着身子横过来伸脚蹬在赵长源大腿上,蹬也蹬得无力:“你去嘛,我把收的礼金数一数。”
侯府亲长们给的改口费,皇后给的压箱钱,杂七杂八红包收了满满两个挎包。
赵长源躺着不动,任吴子裳蹬了她好几脚,终于提起一口气努力坐起身,顺手拍了下吴子裳脚板:“吃啥?”
吴子裳被拍,继续拿脚回击蹬她,彻底忘记成亲前她还在和姓赵的赌气:“我要热乎带汤的,吃完我要睡觉,睡到明个下午!”
豪言壮语说完,又立马痛苦哀嚎,两脚倒腾着空蹬:“不行啊,明个还要早起敬茶!”
赵长源挪下卧榻,没吭声,青丝半散,身着寝衣,拔上鞋顺手拽了旁边衣架上的裘袍裹上,大步流星出屋。
喜宴新散,夜渐深,侯府上下得赵新焕吩咐主仆尽皆歇息去,去厨房一路上没碰见什么人,赵睦正对着满桌喜宴所剩菜肴不知从何下手时,刚洗干净脸上锅底灰和大红大绿胭脂水粉的赵新焕哈着冷气一头扎进来。
“父子”二人隔着大案板桌四目相对,须臾,赵长源忍笑道:“父亲耳朵没洗干净。”
半隻耳朵还是黑的。
儿子娶妻,本地有闹喜姑舅【2】风俗,那些以谢昶为首的和赵新焕同辈的伙计同僚们更是趁此机会放开了戏耍赵新焕陶灼夫妇,女人家还讲究个矜持,赵新焕成了大伙儿头个戏耍对象。
大红纸扎的滑稽冠戴头上,还揪了石灯上点缀的红绸花系上面,红纸裁的条条卷出波浪形,贴在耳朵上充当耳环,一拉垂到肚前,一走一弹悠,见者咸被乐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