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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客厅路上,一行人看见有下人领着几个鬼模鬼样的中年男女从外书房方向过来,沿回廊往西边侧门方向去,那几人也看见这边庭院里的华服贵人,其中一妇人反应有些大,被仆人催着离开。
“那个人,”肖九抬手指过去,问不听:“那妇人我好似在哪里见过。”
孰料那厢里,被赵家仆催促的妇人扑通朝肖九跪下来,咚咚磕头,痛哭流涕。
妇人这般放声一哭,肖九用力拍脑门,隔着大半个庭院指妇人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以前母亲院里那个洒扫婆子!”
他不记得这妇人姓名了,但他想起了妇人这张脸。
不待肖九与那位旧人相认,别处过来几位魁梧护卫一并催促了那几男女离开,像对待犯人。
肖九问不听:“是罢,她尝在我家做工?长源阿兄如何找到她的?”
“那几人是才从狱里放出来的刑满犯,”不听恭敬回答。
肖九往几人消失的回廊拐弯处看两眼,有些不忍:“他们所犯何罪?”
一个个都被折磨得没个人样,细脚伶仃,游魂饿鬼似也。
不听道:“挖坟掘墓偷盗尸骨,徒七年,期满释放。”
肖九站在原地不动了,赵述在旁看热闹,胳膊肘碰碰赵长美,低声问:“汴都挖坟掘墓都判这样重?”
赵长美居高临下蔑赵述一眼,不屑于低头和赵述说悄悄话,又怕他不停追问使肖九听见伤心,稍微欠身靠近赵述耳朵道:“他们挖掘偷盗的是大哥一位故人坟茔,徒整十年都算轻的。”
方才那妇人曾在贺庆颉母亲院里做事,贺家覆灭后,她主使挖掘偷盗贺佳音尸骨,赵长源当年暗中查到她以及那几个盗墓者,一并抓起又罚又拘,关了七年。
肖九之所以能在这里无意间遇见他们,乃是赵长源要听他们述说在狱中七年的生活,并悉数记录下来,赵长美道:“今朝事毕,那些人要被转送去熊远军那边当役夫。”
徒七年还要再充役,从未见过如此狠毒的惩罚,赵述身上起层鸡皮疙瘩,刚想问那位故人是谁,便见不听给肖九作揖拾了个礼,道:“主君说过,凡动过贺姑娘坟茔之徒,莫使之死,而要生不如死。”
肖九脸上神情尚有些恍然,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赵述已经整个人头皮发麻手脚发凉了,心里边道赵长源委实是阴狠之徒,又想着今次是他主动要给自己介绍挣钱活计,平日里自己又没招惹他,不怕不怕。
凌粟等人后续才来,时节大好,园中景色优美,家中又无长辈,众人于后园酒宴,气氛融洽,直至落幕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