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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慌,”庞敏告诉自己:“稳住场子,要解决的事只有摄政说的遇刺一项,而这件事只是个误会,说清楚就好,不要自乱阵脚”
庞敏一路自我安慰到赵长源门外,待侍卫通禀,允见,他进门就跪,脑门咚咚往地上砸,半点没有三品大吏的架子:“冤枉啊,赵相,下官冤枉!赵相明鉴!”
彼时赵长源坐在椅子里,一隻手撑额头,似乎还在受醉酒折磨,有气无力摆了下另一隻手,低声道:“庞公这是做甚,有话起来好说。”
“下官不敢!”庞敏泫然欲泣,跪着道:“下官闻说您卧房有刺客事,恐这其中存在误会,请赵相准下官说明!”
准,自然准。而说明又能说什么明,无非是推脱责任,说是手下有人想孝敬相台,瞒着他庞敏暗中把女子送来,不成想发生如此误会。
刺杀摄政实在事大,护卫摄政的禁卫军要搜查环境排除可疑,彼时已经顺着通幽曲径衝进了与摄政下榻处暗中相连的州牧官府邸,那动静实在吓人。
偷鸡不成蚀把米,涕泪俱下的庞敏拍着胸脯保证:“回去后下官定然把手下人狠狠惩罚约束,隻盼赵相能宽宥则个!”
从来赵长源得理会饶人,装模作样与庞敏又说了些场面话,约莫禁卫军已搜查得差不多,天色即将放亮,摄政辅相摆手作罢,亲开尊口让禁卫军放人收队。
彼时庞敏的牧守府已被禁卫军翻得差不多,不为翻找出什么,目的只在转移庞敏注意力。在自己经营了十余年的地盘上被人闯进来-搜家,这气搁谁谁演的下?庞敏大为惊骇,可恨这赵长源做事实在让人摸不着规律。
闹腾整宿,误会解除,可消息传出去后便是康州官员想示好摄政,被摄政护卫误当成刺客捉拿,康州牧守庞敏最终没能安然无恙走出摄政下榻之馆,新政推行环境下官员首当洁身自好,把新政当回事的装也要装装样子,而不以为意者下场如何,便看赵长源如何处理庞敏。
可这回瞧着像是动真格。
“听说一个不落全捕了,”
几多低阶官员候在州府公衙二堂外等候议事,忐忑中凑堆说起小话,一个胡须发灰的男人两手握在身前,模样毫不起眼,说话语速飞快:“使团入康州境后接待过摄政的官员不在少数,大约二百来号人,都是各地有头有脸的上官,一日之间全部锒铛下狱。”
“消息确凿?”旁边一位官袍袖口磨破且颜色洗褪的中年男人慎重问。
灰色胡须的官员适才张嘴,对面单眼皮小眼睛的官员插嘴道:“倘不确凿,如何轮到我们这些人被传来这里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