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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止听着碎玉的声响,也出招相迎。
“嘶……”
莲瓷虚虚睁开眼,瞧见远天飞过一隻孤雁,僵直的双腿慢慢恢復知觉,后颈处的钝痛也逐渐变得明晰。
她捂着脖颈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下船时的渡口。
撑着矮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莲瓷隻觉天旋地转,浑身都要散架了,她足下微动,踢到了自己的刀。
余晖飘在江面上,寸缕金黄不向东。
已经是申时了。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夜里的血腥气,而是火烧湿木的气味,莲瓷望向浮生观那方,只见浓烟衝天。
“坏了!”
她来不及细想自己是被何人暗算,抓起佩刀,就往浮生观赶。
树枝相碰,同时折碎,时璎错步向前,寒止避开掌风抓住了她的手臂。
时璎双脚微沉,一推一拉间化解了寒止的抓力。
两人始终纠缠在一起,难分胜负。
双臂相抵,寒止抬脚一瞬,时璎先撤开两步,她实在没有力气硬碰硬了。
丢了神智的人仿佛不知疲倦,招式渐狠,时璎心里清楚,再耗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眼瞧时机已到,她解下腰间的碎玉,朝东侧抛去。
寒止上当,循声跨步向东,她半侧身子全都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时璎眼前。
包括命门。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落在腰侧的力并不大,也避开了要害,却疼得她瞬间软了双腿。
虽只是踉跄一下,也给了时璎机会,胜负眨眼就分。
时璎长顺几口气,她抬手揩去额前薄汗,隻觉浑身都痛,尤其是被震裂的腕骨,手腕处已然高高肿起。
她只是看了一眼,没急着处理,她要先帮寒止逼毒。
方才,她也并非是要跟寒止切磋,只是寒止已经中毒,唯有逼她调动出本元,守住命脉要穴,才能避免在催逼毒性时,被自己的真气反噬。
片刻,时璎听见一声低低的呜咽,很轻,轻得她都以为是幻觉。
将寒止翻过来,时璎又点住她檀中与璇玑二穴。
只见方才还出招凌厉的人彻底软成了一团,鲜红的血从她微翕的薄唇间溢出,时璎想帮她擦,却没有趁手之物。
寒止的下颌边、脖颈处、手臂以及裙摆上,全是血迹,她生得肌肤瓷白,现下微蜷起身子,显得格外单薄。
羸弱,又实在美丽。
时璎最终用了手,还揩得满手都是。
寒止收了几成气劲,她察觉到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
时璎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太多,譬如寒止为什么会中毒,她又为何恰好撞见,这一切,只怕不是“巧合”二字就可以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