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少年的胸膛坚硬如铁,她推他的同时,对方猛地摁住她的后脑勺,带着怒意用力撬开她的贝齿,一股子齁甜肆意冲击她的味蕾,在呼吸里横冲直撞。
“唔……”
渐渐地,青阳尘璧闭上眼,收敛起脾气,那吻带着节奏地越来越缓,越来越温和。
叶可卿便放弃了挣扎,沉浸在香甜中。
待怀里的人呼吸不畅到了极致,他惦念着她还有伤,便放过了她。
“祖母动手,为何不躲?”
“嗯?”情绪这般急转直下,看得叶可卿一愣,明白青阳尘璧这是要秋后算账,她抓着他的袖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顺毛般哄道,“哥哥别气,我被制住了,如何躲得开?”
青阳尘璧掰开她抓衣服的手指,小姑娘还在病里,手软绵绵的,几乎没有费他什么力气。
“少嬉皮笑脸,我是说,你可以假意逢迎祖母的要求。”
叶可卿明白了少年生气的原因,顿坐在脚后跟,屁股传来火辣辣的疼,她“嘶”了一声,又直挺挺地跪好。
这样的姿势当真像在下跪认错一样,好没面子。
她张开双臂朝着青阳尘璧倒去,若他躲开,她至少也得掉下床去摔个人仰马翻。
只见青阳尘璧揉了揉眼框,无奈地叹息一声,靠近几息,牢牢把人接进怀里。
叶可卿满足一笑,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挂在青阳尘璧的后颈。
少年似乎对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不满,迁怒地瞪叶可卿一眼,严厉地命令她“跪好”。
叶可卿现下却不怕他,凑在他的面前,微微仰着脖子和他说话。
“青阳,你知道我眼里是容不得沙子,我对你从来不是羞怯而模糊的,也从不回避你我之间的情谊,旁人叫我离开你,无论真假,我都做不到。我知你心忧,可我爱你,也爱无所畏惧的我自己。”
若在以往,以一个看客的身份,她恐怕无法理解这样浓稠而着魔的感情 ,更不能理解作为人不懂趋利避害的行径,现在身陷其中,眼前人是心上人,她心底有无限的勇气去接住他的宠爱。
她抚上胸腔里跳动的位置,她爱这一腔孤勇。
“它自设疆域,画地为牢,这座牢房关着你和我。”
青阳尘璧喟叹一声,手臂环过叶可卿的腰,将人搂紧,贴着她的耳廓说话。
“卿卿,我亦爱你,不只在口舌之间,也在愁肠,你可舍得让我为你五内俱焚,为你柔肠寸断?”
这一段,他说得轻柔而专注,还含着怒火兀自熄灭后的委屈。
叶可卿急道:“舍不得,自然舍不得的。”
青阳尘璧的喉结上下颤动,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摩挲着叶可卿的青丝,缱绻道:“我亦心动于你在你我的情谊里自设疆域画地为牢,卿卿。”
娘亲早产
久久的温存过后,叶可卿一问时辰,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三个整日,她赶紧将贺炳坤作弊一事和盘托出。
青阳尘璧叹息道:“务为不久,盖虚不长。我与周大人这几日也查出些眉目,我身为考生不好过多参与,但周师兄定会还天下考生一个公道。但衡王不是这么好动的,这次的武状元也是衡王的人,名叫卫辞,衡王不臣之心久矣,这是要笼住天下门生啊。”
等等,卫辞?
叶可卿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带着道疤的脸,少年的眼角戾气横生。
“你在想什么?”青阳尘璧见她发呆,关切问道。
叶可卿便问:“现在是要重考还是重新阅卷?”
“都有可能,不过,如今的贡院已经被一些愤懑的学子挂上了“泄题”的幡子,衡王估计焦头烂额。”
“怎会如此大胆?”叶可卿又惊又怕,“万一衡王犯杀孽该如何?”
青阳尘璧也皱了皱眉,“如何不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说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就算衡王抓得了一个,能都抓了?那他别想还能留住一位幕僚。”
怪只怪衡王低估了学子对公道的看重。
一时之间,京城掀起了一股反对衡王的情绪,特别是以读书人为首,许多暗讽衡王的诗词歌赋在坊间流传,衡王自然是气得不轻,要不是何耿拦着,他自是大开杀戒,叫这些兔崽子好看。
何耿建议道:“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有周也在背后撑腰,让他们信赖的周大人犯下贪污的重罪,一能转移视线,二能釜底抽薪。”
衡王望着院外抽出新绿的枯树,指着那方命令:“这树挡在门口,着实碍眼,给我伐掉。”
“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丑树,确实该砍干净。”何耿附和道。
嘉承十九年四月,时任工部侍郎的周也因贪污霸州军饷一案被关进大理寺,证据确凿,株连九族,周也本人被判斩首。
周也之妻不知所踪,只知其大着个肚子。
青阳尘璧自从周也的消息传出以后,就不再有踪迹,叶可卿将京城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只能兀自安慰自己,定然是躲避风头去了。
春夜里鸣虫交替响起,院子里一片安静。
叶可卿的伤主要是皮肉伤,按时擦药好得很快。
门外响起扣门声。
她再次见到孙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