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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求你你满意了吗?

 

问花楼是京都远近闻名的青楼,伺候人的既有姐儿也有小倌,鱼水之欢的那档子事里,所有花样一应俱全。

李开景虽然是头一次踏足此间,却也嗅得出来花案上那些散发着麝香味道的香料都是什么玩意。

他一只手握着杯盏,另一只手在那雕漆匣子里挖了一勺香粉,趁着秦鸣筝没反应过来,捏着勺柄的指尖微动,将催情药全数抖落在酒水里。

而后,他迎着秦鸣筝错愕的目光,面不改色地抬起手,饮下那杯加了猛料的烈酒。

“你干什么?!”秦鸣筝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瞪大眼睛怒斥道。

万敌不退的秦太尉罕见地感觉到了头疼,跟李开景拉扯漠北的战事还能算是军务,可诱哄太子殿下狎妓又算是什么罪名?

储君是国之根本,往大了说这就是污染皇室血脉,更何况李开景原本就没坐稳东宫之位,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不管是太子还是太尉,都保不住这顶乌纱帽。

他们两个“孤家寡人”,若是没有权势傍身,在龙潭虎穴的京都就是任人宰割的羊羔。

秦鸣筝鬓边的冷汗都淌下来了,这一刻他确定了,李开景根本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兔子,他是不择手段、随时准备与人同归于尽的疯子!

此时,这个疯子抬起眸,神情坦然地与他对视,说话时吹出的气音带着若有似无的蛊惑:

“秦鸣筝……我求你,你满意了吗?”

他举杯时,宽大的袍袖往下滑落,露出一截莹润光洁的手腕,那腕骨被秦鸣筝攥在掌心,就像是抓住了一弯月光,潦草的一眼扫过去,简直白得惊心动魄。

秦鸣筝的心头忽然升起了没来由的恼怒和烦躁,他手上加了几分力气,厉声反问道:

“我是要你求我什么?!”

不知是药效起来了,还是李开景太白净了受不住他的力度,令人心悸的浮红从手腕一路爬上脖颈,连耳根处都挂上了一片绯红,秾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秦鸣筝想要就事论事,可李开景偏生不再跟他谈漠北军情,反而往前凑了几寸,让他将自己脸颊上泛起的潮红看得更清晰些,压低了声音说道:

“求你……保我一命。”

这完全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问花楼里人多眼杂,秦鸣筝要想保住李开景的命,既不能喊那些身家性命都捏在老鸨手里的女人进来给他纾解,也不能让他两手空空地回宫复命。

秦鸣筝痛恨被李家人算计,燥热的血液当即凉了下去。

他松开李开景的手腕,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倚在案边的人,一脸冷漠地说道:

“凡事先想想自己配不配。”

他不是无路可走,即使是不小心被疯狗咬了一口,他也可以选择悄无声息地离开,只要这件事传到圣驾跟前,李开景就是板上钉钉的废太子。

一个一事无成的前任东宫,和一个仍要倚仗的边塞将军,皇帝知道该怎么选。

李开景腰软腿麻,已经维持不住端正的坐姿了。他伏在案上,仰起头看着秦鸣筝,那眼神湿润迷离,却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

“……那你走吧。”

秦鸣筝站在原地没动,手上的折扇轻巧地转过半圈,从下往上抬起了他的下巴:

“现在又不怕死了?”

“等到蛮人打进来,我一样会死。”李开景嗓音喑哑,额间薄汗淋漓,说完又扬起眉眼冲他一笑,叹息似的说道,“或许也不用等到那一天……我现在就要烧死了。”

话音落下,他舒展的眉目又不自觉地微微蹙起,分明是难耐的模样,却要装出镇定自若的神情。

秦鸣筝端详着那张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欲望的脸,忽然间觉得口干舌燥。

先皇后去世时他还很小,对那位大昭法的开拓和研磨,又别有所指地补了一句:

“怪生疏的。”

这下子两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秦鸣筝被他说得恼火,他整日在问花楼里厮混,京都城里漫天流言都传遍了他是风月老手,没想到甫一上手就被李开景毫不留情地拆穿了。

他心里憋着火气,抽插的动作便越发无所顾忌,小穴逐渐适应了深浅不一的节奏,插得越是凶狠,软肉就越是热情似火地绞吸上来献媚,一时间房间里只余下噗叽噗叽的闷响和断断续续的低吟。

如他所愿,李开景再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也骑过马练过武,身子骨不算弱不禁风,不至于疼痛难忍要死不活,但也绝对称不上舒服。

后穴被填满的感觉相当奇怪,他能感受到那根粗壮的东西在他的身体里跳动,又热又硬,搅动着、摩擦着、顶撞着。

一种被牵引着的坠落感从尾椎处往上涌,比起快感,这种被侵犯的感觉更加强烈。

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委身于人,再怎么不受宠也是天潢贵胄,没有雌伏于他人身下承欢的道理。

可当这件事真正发生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屈辱,他和秦鸣筝都是皇权下如履薄冰的困兽,谁也不比谁高贵,生与死都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唯有抱团取暖才能搏出一线生机。

经年浮于面皮上的伪装都碎成了渣,两只同样敏锐、同样野心勃勃的小兽相遇,那种被锁定被叼住撕咬的感觉让他止不住地颤栗。

李开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癖好,他不想露怯,咬紧下唇强忍住了喉间的呻吟,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直到秦鸣筝抬起手顶开他的牙关,他才拨开被汗水和泪水浸湿的鬓发,为自己的失态找了个理由:

“秦鸣筝……我疼。”

秦鸣筝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人被咬得洇血的唇瓣,本想将肉茎抽出来让他缓缓,可后穴骤然缩紧,发了疯似的挽留,像是一刻也离不开他,明明白白地彰显着主人的口是心非。

他低头看着李开景痛爽参半的神情,目光如炬好似要将他看穿。

良久后,秦鸣筝握住他的脚踝,亲吻过蜷曲的脚趾,而后轻笑出声:

“那你就疼着吧。”

事实证明,即便都是第一次,但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秦鸣筝整整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身下的人。

烈火燎原般的药效渐渐消散后,李开景感觉身体更难受了。

他仰躺着将手背搭在额头上平复呼吸,秦鸣筝就倚在床头默默出神。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彼此心知肚明——出征漠北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夜色渐深,李开景休息一会儿就该走了。身为太子,与人春风一度是一码事,宿在秦楼楚馆又是另一码事,他虽然不惜命,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上赶着找死。

看到他撑着床沿坐起身,秦鸣筝回过神来,望着他的背影,说道:“我找人送你。”

听到这话,李开景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装作没察觉到他倏然转变的态度,语气平静地说道:“不用了,有人接我。”

秦鸣筝被他那眼神看得莫名心虚,顿时垂下眼眸,不说话了。

李开景懒得管他,一边披衣,一边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祝将军武运昌隆,凯旋而归!”

这一仗从初夏打到深秋,等到秦鸣筝得胜还朝,京都已经入冬了。

隆德帝像是要将这三年来的亏欠全部补给他,在宫里大摆庆功宴为他接风洗尘,又挥手赐下了不少赏,直接遣人送到了太尉府。

混迹多年的京官一个比一个精于揣摩圣意,眼见皇帝表现出与秦家重归于好的倾向,身在京都的官员全都闻风而来,人数比平日里上朝时还要齐整。

转眼间,秦鸣筝就从爪牙尽断的丧家之犬,再次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权贵功臣。

月挂柳梢时,席间觥筹交错一圈,散场后又转回了雕栏玉沏的问花楼。

秦鸣筝喝了碗醒酒汤,又悠哉游哉地洗了个澡,穿好中衣从屏风后绕出来时,正巧遇上李开景推门走进来。

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李开景换了身宽袍广袖的月白色常服,发丝间还飘散着迷蒙的水汽,衬得人愈发光泽细润,宛如谪仙降世。

秦鸣筝一看这模样,便知道他也是回宫沐浴过了,当下不再多言,只领着他往屋里走。

李开景边走边打量着四周,这房间还是上次两人私下见面时待过的那间,一应陈设却是焕然一新。

那些带着脂粉味道的帘帐全都撤了,摆件也换成了素雅的磁器和山水画屏,不像是眠花宿柳的地儿,倒像是清贵人家的小阁楼。

那张花案倒是没变,仍然放在房间正中央,只是上面的瓶瓶罐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壶清酒、两个酒杯,以及一个巴掌大的木漆盒子。

“太尉府还没有收拾好。”秦鸣筝走到案边落座,拎起木盒在掌心里旋了一圈,“这几日先住在这里。”

“嗯。”李开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他派人查过秦鸣筝,知道秦家没有女眷,管家又年事已高,伺候不周到也是正常的。

他在秦鸣筝的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没有公事,就随便聊聊。”秦鸣筝将盒子推到他的面前,手指从刻着兰草的盒盖上拂过,笑着说道,“这个给你。”

李开景挑开锁扣,只见盒中盛放着一方玉器,看起来似乎是个碗的模样。

他将白玉碗取出来,捧在手心里把玩一番,玉是上好的和田玉,色泽通透温润,触手微凉,应当是沧州的料子。

但那玉碗的做工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沧州的工匠,花饰纹样雕得还不如装碗的盒子,即便是外行人在此,恐怕也要以掌抚额,大呼一句“暴殄天物”。

“……这是你做的?”李开景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这样砸沧州玉的招牌。

秦鸣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坦然反问道:“不喜欢?”

“喜欢。”李开景将指腹抵在凹凸不平的碗沿磨了磨,轻描淡写地说道,“若是有朝一日我一败涂地,就把东宫一烧,带着这碗去沧州街头唱莲花落。”

他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要杀头的事情,秦鸣筝也不知信没信,气定神闲地接着他的玩笑往下说:“我怕你还没讨到饭,这碗就先被市井混混给抢走了。”

说完,他摸出折扇挑起李开景的下巴,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张清俊疏朗的脸庞:“要不然这样,你贿赂我一下,我就安排玄骑给你看着这宝贝,如何?”

李开景没有拨开他的手,抬起眼任由他看,嘴上还反将一军:“这样说来,沧州在玄骑的管辖下还能放任窃贼横行,陛下得治秦将军的罪呢。将军若是贿赂我一下,我就考虑不参你了。”

“小狐狸。”秦鸣筝气笑了,倏然探身过去拉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问道,“那我要怎么贿赂太子殿下?”

珠宝珍馐对于两人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要做此等买卖自然该像上次那样拿人来换。

但李开景不上当,又将这个问题抛回给他:“将军方才想让我怎么贿赂你,依照你的标准行事即可。”

两人你来我往之间攻守互换几轮,秦鸣筝越是雾里看花,就越是心猿意马,终于按捺不住地问道:“你对朝中每个需要拉拢的大臣都是这样吗?”

这话就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了,放眼望去,满朝文武够得上秦鸣筝这个品阶的只有寥寥数人,除他以外还都是隆德帝那般年纪的肱股老臣,李开景断然不可能每次求人都使用那样下九流的方法。

被他这样恶意揣测,李开景脸色不豫地皱了下眉头,但仅仅维持了几息就恢复了泰然。

他喉结微动,抬起手指搭在精铁扇骨上,不再跟秦鸣筝打哑谜:

“你自己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你约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被他一语道破那点龌龊的心思,秦鸣筝也不觉得尴尬,撤下折扇后又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装模作样地说了句“不着急”。

“殿下给我找了个好差事,我得先敬殿下啊。”

说完,他含着一小口酒,捏住李开景的下巴吻了上去。

两人在宴席上都喝了不少,这酒便没准备太烈的,清淡的甜味儿顺着唇舌渡过去,敬酒是假,占便宜是真。

李开景双唇微张,上颚被钻进来的舌尖舔得发痒,稍一偏头,那点酒液就趁人不备滑进了喉咙里。

秦鸣筝不敢亲得太过火,舌头在齿间快速扫过一圈就退了出来,分开时还意犹未尽地给他把唇角溢出的水珠也舔了个干净。

素来谨慎的太子殿下头一次喝下来历不明的酒水,怔愣间又被人拦腰抱起。

等他回过神来,后背已经挨上了床榻,修长的手指在后穴里灵活地抽动。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秦鸣筝的技术似乎比上次进步许多,指腹上粗粝的薄茧刮过肉壁,精准地按压在爽点上,没摸几下就差点把他弄泄了。

水声潺潺,李开景轻喘着仰起脖颈,又难耐又忍不住呛道:“知道的说你是去打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拜师学艺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秦鸣筝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抽出手指,不太正经地说道,“想你想的。”

这话听起来极其敷衍,可实际上他是真心的。

李开景属实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出征前承诺的事情居然真的做到了,秦鸣筝破天荒的没为粮饷发愁,也没被粮道附近的中原各州为难。

江云鹤位居丞相十五年,在朝堂内外只手遮天,向来与秦家不对付。

他不知道李开景是用什么法子绕开江云鹤,打通沿途各地州府的,但可以想到,以太子殿下这自身难保的处境,要在京都为他周转这些事绝不容易。

正因如此,秦鸣筝每天躺在床上时都会想起这位深藏不露的太子殿下,时而又从那句掷地有声的“将军”,联想到那晚销魂蚀骨的滋味。

想的次数多了,秦鸣筝在忌惮之余,就不免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没有别人,满意了?”他揽着李开景的后背让他翻了个身,挺动劲腰破开臀肉,沉沉地捅进湿红的穴口,逼供似的问道:“我在漠北待了这么久,为什么不给我写信?”

李开景半眯着眼眸,鬓边沾满了热汗,被压在被褥上的大腿颤抖着:“一个太子……给一个手执兵符的边境将军写信……算什么事?”

话音落下,他又兀自笑了起来,总结陈词道:“听着就像造反。”

这道理谁都懂,但秦鸣筝还是有点不满意。他也不确定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但听到李开景这样说,好似从没想念过他,就衬得他那点难以启齿的肖想相当丢人。

他顶开穴道埋进深处,故意轻而缓地摩擦过那处敏感点,直白的目光在绸缎般细腻的脊背上流连,忽然瞥见后腰处一颗殷红的小痣,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惹眼。

李开景不用回头都能察觉到那露骨的眼神,后背被他看得痒意直往上窜,穴里更是欲求不满。他夹紧后穴,堪堪忍住抬臀的冲动:“……你做什么?”

“这有颗痣,你不知道?上次都没注意看。”秦鸣筝偏要他跪着,抓起他的屁股抬高几寸,挺胯撞了两下狠的,又俯下身去舔吻那颗小痣。

李开景觉得这姿势不太雅观,但实在舒服,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把气撒在别的地方:“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秦鸣筝像是被这句话取悦到了,之前积郁的不快一扫而空,握着他的腰肢快速抽插,嘴唇贴在那处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又吮又咬,很快就将那块细薄的皮肤啃红了。

“秦鸣筝!”李开景忍无可忍,反手要去推他,却被捏住手腕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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