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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她那时的“病”分明是因着这药。
隻张妈妈为何要让她在那时候病倒?
张妈妈喂完茶水,拿帕子轻轻擦了擦容舒的唇角,道:“莫怕,这药只会让姑娘嗜睡。”
容舒红了眼眶,指尖微微抽搐。
“妈妈要让我,睡多久?”
张妈妈并不应她这问题,隻垂眸看着她,慈爱道:“你刚出生那会孱弱得跟隻猫儿似的,却乖得很,不哭不闹,不管去了哪儿都隻认我。隻你越长大便越不听话了,姑娘若是什么都不知晓多好。你舅舅的事是催命符,你知道得越多,便越危险。睡吧,姑娘,妈妈给你哼小曲儿,你安心地睡。”
张妈妈说着,顾自哼起一首小曲儿。
这首容舒自小便听着的曾经令她安心的小曲儿如今落在耳边,竟觉毛骨悚然。
药效渐起,容舒脑仁儿木木的,这感觉太熟悉了,她在四时苑时便是这样昏沉了大半个月。
隻她还有许多话没问,不能睡去。
思及此,她用尽全力咬了下舌尖,鲜血涌出,剧痛令她精神一震。
她慢慢地握住张妈妈的手,一字一句道:“你们会害阿娘吗?阿娘待你与舅舅那么好,你们会害她么?”
小姑娘眼里满是担忧与害怕。
张妈妈心一软,回握住她的手,轻轻地道:“你舅舅疼你娘,不会让她出事。你娘至多受点罪,不会死的,再往后甚至还会有泼天的富贵等着她。”
“那侯府呢?父亲还有祖母,是不是你们的人?”容舒又问。
张妈妈微嗤。
容珣与容老太太那样没脑子的人,郡主就是拿来做棋子都要嫌手累,怎可能会让沈治同这样的人合作?
“三房的人怎配?”她淡淡道了句,将帕子放到一边小几,大手轻抚着容舒的额头,又道:“姑娘莫要再套我的话了。明日我便带你去山上住,免得你在你舅舅面前胡乱说话,反害了自己。姑娘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晓,才能活得久一些。”
容舒瞳仁开始涣散。
阿娘会受点苦,是指流放到肃州吗?
还有,三房的人不配,那谁配?大房,还是二房?
容舒脑中隐隐抓到些什么,她颤抖着,用细齿撕扯着舌尖的伤口,想再多问些话。
隻那药效太过猛烈,比她在四时苑时还要猛烈。
眼皮像是不堪重负一般,挣扎了几番,终是不甘心地阖起了眼。
张妈妈见她终于睡去,慢慢舒了一口气,用力地揉了揉眉心。
今儿那盅秋梨汤,到底是给她带来了些影响。
她眼中的确出现了片刻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