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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不及筠郎

 

默默想着,默默就好,她除了送来府牌外,的确没再打扰过他,可这意味着遗忘吗?意味着放下吗?到底是谁走入“不及筠郎”的乐园,又被梦魇困住那么多年?

“我愿意你睡得很香很满足,你不知那夜看着你的睡颜,我多幸福。‘不及筠郎’只是个假象,你的公卿是任何人都不会是我,我一向知道,”孟筠眼角划过两行泪水,颤着声说,“但我也不后悔,只觉值得,用我多年努力换取那夜,也值得。”

前桥咕哝了句什么,似乎是唤他的名,却因嘴唇贴在下颚处而含混不清。那个吻带着情欲和伤感爬上面颊,来到唇边,像当初那般浅浅地贴着。孟筠呼吸正渐凌乱,由着吻从轻贴变为浅舐,直至两人唇舌交缠。

如铁的防战在温柔的碰触中崩溃,两颗心沉醉在彼此的体香中,前桥似乎格外沉醉。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孟筠面目,好像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不堪重负,野火燎原般释放开来。

迎合激吻的孟筠察觉到些许异常,睁眼看向她,雪白的脖颈线连着胸脯,她竟不知何时宽解了衣物。松垮的布料松松地垂着,腰腹处露出裤带和一截小臂,手腕下则隐匿在视线范围之外。

她在自慰。孟筠心中一动,骤然不知该如何回应。若她强迫自己,他会拒绝,若她停在亲吻,他则配合下去,可她将情爱在口中释放,又把欲望限制在衣物之内,让他措手不及。

窗外的微风阵阵吹来,当他只手揽住前桥,另一只手无声地拆解自己的腰带时,脑海中有个声音正在回荡:你一定是疯了。

——

2

夜色绵长。

不知是谁将床帘扯散,桌上的烛火和窗外的星辰都被阻挡,她欲望浓厚的喘息传进耳孔,心脏仿佛在肋骨间捶打不休。于口舌交缠中,孟筠将手探入亵裤,握住那羞耻与自卑的罪源,手指掐住上方沟陷,轻轻套弄起来。

两人压抑着呼吸接吻,各自闭上双目,沉溺在津液的浸泡和那夜重置的幻想中。孟筠仿佛从绵软的触感中目睹一处濡湿的所在,被口舌挑弄后泛着水津津的蜜光,等待他将身体的一部分献入其中,被吞没成她的所属物。

我是她的。六年多前的那夜,这个念头由空话变成现实,他恍然明白多年来自己在等待什么,他是引颈就戮的螳螂,或者为爱融化的鮟鱇,自小习得的、见到的、为之努力奋斗的,都向着把自己变成她的方向。

他曾无数次梦回那夜,一切重来,他会更谨慎也更放纵,抛却身体的颤抖和心头的杂念,让那夜美妙得更进一层。不受别离的忧伤影响,向她恳求晚一些睡,再同他欢好一回,把默藏在心里的情话尽数吐出,告诉她自己渴望这一刻已很久很久。她是自己的全部,即使分别也没法把她从心里刨除。

窗外传来一阵夜枭的啼鸣,将繁杂的情丝拨散,两人睁眼望向开着的窗。粘合的双唇也缓缓分离,前桥道:“我去关了它。”

“若特意去关,不如最开始就不要打开。”孟筠阻住她,脸因方才的激吻红扑扑的,衣领扣子开了两颗,右手还藏在亵裤内,她从未见过这副淫荡而压抑的模样出现在孟筠身上,胸中升起一股热火,重新垂头吻他。

“那我们熄了灯,不出声。”前桥含糊道,“反正床帘拉了,外面看不到。”

孟筠做这种暗度陈仓之事还是头一遭,直羞得满脸通红,待她飞速吹灯拉帘压回床上,又为黑暗催生了勇气,主动张口含住那双凑到面前的乳儿,动作轻柔以舌挑逗。

前桥很快在自己和他的抚弄中到达高潮,收缩的花窦在指间滥出一摊汪洋,吻他的力度像要将他生吞入腹。陌生而激烈的交缠也让孟筠欲罢不能,手指快速摆弄几番,一股乳浊便挤开罅隙喷薄出来。两人在情欲的余热中放肆啃咬,用沾染体液的双手紧紧相拥,直到情欲减退,渐渐力竭。

孟筠迷离着双目,乱发被颊汗黏着,双唇微微肿胀,面上犹带浅浅的笑容。前桥凝视进那双眼中的深情,突然抬手向他身下摸去,隔着半褪的衣物触到那处藏匿的隐密,把孟筠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坐起。

“别!”孟筠挣扎着推她,甚至快急出眼泪了,“放手!求求你,放手!”

不成啊……前桥面不改色,内心却凉了一截。手下的感觉与记忆中有很大出入,虽硬邦邦的,却如衰老的枯柴,似乎比当初的孟筠情况还要恶劣。卵袋只有常人一半大,可怜巴巴地垂在后面。前桥在他的挣扎中松开手,于耳边道:“我不介意的,你知道我不会介意。但我得知道你的真实情况,你不能讳疾忌医。”

“我不要你的不介意!”孟筠泪涌道,“配得上你的人不该是我这个样子!没人配得上你,就连梁穹都不够好,你可以看上各式各样的男人,但我既在这里,就不能成为你的败笔!”

“筠郎,筠郎,嘘。”前桥看他极为激动,连忙抱住他轻拍后背,也让他的哭泣闷在自己胸前。“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去帮你寻医,在那之前我不会再碰你。”

怀中之人仍在崩溃地抽噎,前桥搂着他叹道:“不及筠郎者,自然配不上我。我今后不迫你了,这事是我们的秘密,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感受到他逐渐平静,前桥耳语道:“睡吧,明天醒过来,我还在这里,不会走的。”孟筠心头一颤,又因她此话开始流泪,却也将她抱紧。

——

3

次日一早醒来,孟筠发现自己果然还被前桥抱在怀中,她还熟睡着,于是孟筠不敢动。默默盯了面前人一会儿,昨夜羞耻而大胆的回忆涌上心头,身上被压出褶皱的衣服似乎提醒他——他一定是疯了。

好在前桥醒来后,待他好似一切都未发生,甚至不跟他开暧昧的玩笑,只吩咐人帮忙打水盥洗。半开的窗户如今刺入新阳,他为尊严做出的抵抗随着星夜消失,被前桥封缄在心。

“听说——筠郎昨夜和你一起住了。”

前桥打着哈欠找严大人就餐,却被人粗鲁地拉住,乐仪将自己整颗脑袋捂在围帽里,只露出两个晶亮闪烁的眼睛。

“听谁说的?”前桥不悦地打量她,“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鬼地方,明明入了春,竟然比京都冬天还冷。”乐仪的南郡体质短板暴露无遗,但她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费口舌,挤眼睛道,“都传得一片汪洋了,你还问我源头在哪。看你两个黑眼圈,怎样?小别胜新婚吗?”

前桥摆脱她的纠缠:“都一片汪洋了,你还不知道我们开窗户睡的觉?”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被人参观的雅兴。”

雅兴?要说被参观,她和魏收那次才是被参观呢。前桥鄙夷地看她一眼,又注意到她被北方寒风摧残的可怜样,为她不辞辛苦的奔波感动,叹气道:“筠郎的问题还挺麻烦的,你可知道蒙官身体如何恢复吗?”

“我若是知道,也算是功勋卓着,你皇姊多多少少得给我封个一字并肩王吧。”乐仪调侃后,又小声道,“没用的,我就没听说过这种先例,而且他们的身体会随时间增长逐渐恶化,几千年来都是不可逆的。你就别动他‘前头’的心思了。”

乐仪意有所指,可前桥明白孟筠不会无视那处病灶,他不想祭出后庭自我满足,只是想同其他卿子一样,正常满足她的需求。这个中滋味乐仪如何得知?

前桥叹息一声,不回答了。

——

——

回来了回来了。我离开了好久啊,筠郎都等成风干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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