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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3)

 

两年过去,升上大学的我,已经搬去另一个地方暂住。

我从没想到,那一个早已遗忘的噩梦居然重新降临於我的脑海。

这一晚,我最先发了一个很奇异的梦。

梦里我成为了一只蝴蝶,在一个十分梦幻、美丽如画的世界中漫天飞翔——漫无目的地飞翔。猛然间,我意识到危机来临,有一只蓝se的巨大蝴蝶正朝我迅速飞过来,祂张开怪物般的嘴巴想把我吃掉。我立刻逃跑,不断挥动翅膀。直到我见一个发光的宛如人类的「泡泡」,我下意识地飞进泡泡之中。

飞进去的刹那,我身t突然一阵失重——跌进虚无之中。

当视觉再次见到画面时,我就身处在一间餐厅里。

我知道这是一个梦。视察四周,这里无论是环境和se调,都跟现实没有任何差异,不再灰暗、不再模糊,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不过即使不一样的se调与环境,这种感觉,以及眼前的景象却依然似曾相识

这餐厅是一间麺馆,我现实中也经常光顾,平时可是人气旺盛;当然,现在同样「人」气旺盛,没错,是「人」,但不是人。

整间餐厅都坐着各se各样的人形怪物,它们分别是和人一样高的塑胶模特、人形娃娃;以及一些长相极之怪异的人形物t,像五观倒转的nv人、脑袋肿胀如气球的怪人。它们有男有nv,nvx形象居多。它们做着和人类相似的动作,在吃东西、在聊天,只是讲的都是些不知明的语言。而且,它们说话的方式更令人头皮发麻,语调接近於机械人,准确一点来形容,试想想人类用「google翻译」的念字功能来交谈,会是怎麽样的?那就是它们的说话方式!

身处其境,我终於理解什麽是「恐怖谷理论」。我不止头皮发麻,连浑身的毛孔都处於绷紧的状态。

还有不得不提的是,它们吃的东西,不是人类残肢,就是人类内脏,甚至是完整的人类;喝的,是一些混杂了红白se的不明yet,看起来非常浓稠。

在我旁边的一张餐桌,一个b我高出一个头的芭b娃娃,正在撕咬着一个不到几岁已经si去的小孩,血ye不断喷出,差点就喷到我的脸上。

「我笰黎你黔似……」

「黯这项措巾到家经长……」

「我徐低系牌乎吧吧吧……」

这就是它们的对话——完全不知明的混乱语言,加上那机械的语调,听得我都快jg神错乱了。

过去的恐怖回忆被g起,那种恐惧到崩溃的感觉再一次蔓延到我的每根神经。此时,我注意到一个畸形的nv仆正在朝我走来。

「小姐,今天想吃点什麽吗?」这个nv仆看起来至少有两米高,可她的声音就和小nv孩似的。

吃什麽?吃你个头啦!

我y着头皮仔细打量她一下。她身材瘦削得不似人形,四肢生得和树枝无异,而脸部却是肥大肿胀,而且长满一粒粒「芝麻」那是什麽玩意?!,很令人恶心。

「小姐,想吃点什麽吗?小姐,想吃点什麽吗?小姐,想吃点什麽吗……」服务生不停的质问我,而且语速越来越快。

我只有合上眼睛,求神念佛,祈求这一切尽快完结。慢慢地,声音竟真的消失了。我傻傻地以为能靠自己逃出噩梦。

然而我一张开眼睛,一如以往,这一招没有用。只是那一个猎奇的服务生离开了而已,周围还是那些怪物。

「不,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也许恐惧的极点就是愤怒,本能的求生yu开始受到激发。我发誓一定要逃出这个噩梦!过去我能被动醒来,而且身t完好无缺,这说明梦始终是梦,只不过是非常真实的梦而已。

「你们这些怪物去si吧!」我鼓起勇气,立刻站起来大骂了一句,并且举起我原本坐着的椅子,朝那一个噬食小孩的芭b娃娃砸了过去。

椅子砸中了芭b娃娃的头部,它发出了不堪入耳的惨叫声,使我不得不捂着双耳。

幸好坐的椅子不是被固定的那种,不然我也不知道有什麽武器可以用。我深呼x1一口气,严阵以待。

被椅子砸中的芭b娃娃,整个脑袋都变得凹陷不平;原来这些怪东西是这麽脆弱的?我开始明白到恐惧只是来自武力不足,当然,还有胆量。

不过,接下来我就要面对另一个恐怖的处境;因为餐厅里的所有假人、人偶之类的鬼东西已经直立身t,它们全是一瞬间同步站了起来,并且都将视线凝聚於我身上。有些怪物看起来至少有三四米高。

快要抓狂的我,已经没有畏缩的本钱,只好随手拿起台上的玻璃杯和西餐刀,打算跟它们拼命了。

此时此刻,餐厅的所有怪物开始用机械人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b近我。

我受到一种巨大而无形的压迫笼罩。没一会,我感到全身乏力,四肢发软,变得摇摇晃晃的,难以稳定身t。正当担心又要t会那种生不如si的痛楚时,突然我身t发出一阵金hse的光芒照耀四方。

光芒穿过它们的躯t,所有怪物都在转眼间化成一堆碎片。

「这到底发生什麽?」

一阵晕眩涌上我的大脑,突然一脚踩空,随即眼前一黑。

我终於从噩梦中醒来,但因恐惧感还没有散去,我全身冒汗,不断的在深呼x1,心脏跳得飞快。

当我稍为冷静一点後,我才知道为什麽能逃过一劫,原来是我的佛珠手链,它断了,珠子散落在各处。

离天亮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我去厨房喝了一杯水,我还是没法忘记噩梦的情景,等天亮要再去求一条佛珠保平安。反正,已经睡不着,我打开屋子的灯光,打算看手机看到天亮。

直到yan光shej1n室内的一刻,我起床去把窗户打开,深呼x1了几下。窗外的景象有点模糊不清,也许睡得不好,弄得视觉都难以集中了。

我带着惘然的情绪去刷牙洗脸,之後如常地开始新的一天……

那个噩梦过後,我虽然心有余悸,但这几些日子以来,我没有试过做梦,每次都睡得很甜。难道是那道平安符的功效?我现在每天都挂着一道平安符在身,是最近在一座很有名的寺庙取得的,号称对预防噩梦、鬼压床之类有奇效。希望如此吧,我永远不想再陷入那个噩梦了,哪怕一次。

数星期後的周末

下午时分,我跟好友们来到一间露天咖啡厅。我们一边品尝下午茶,一边谈天说地,享受平凡而愉悦的时光。

我们聊着聊着,其中一个好友忽然提起“噩梦”这个话题。

好友a:「你们最近有发过噩梦吗?」

好友b:「有啊,我梦见过被丧屍追杀,之後我被迫跳楼才逃过一劫。」

她们的对话g起了我不好的记忆,我一言不发地喝着咖啡,不想介入这个话题。

对我来说,如果「si了」就能逃过一劫,那根本不是什麽噩梦了。

好友a:「然後呢,你醒来了?」

好友b:「对了一半,我被惊醒了。然後如常地去刷牙洗脸,不过到最後才发现,我原来还在梦境之中,不过是去了另一个梦。」

好友a:「这应该就是梦中梦了。有时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作梦,在梦中展开第二人生。」她又接着问我:「小柔,你呢?你有发过一些让你难忘的噩梦吗?」

当然有!而且还刻骨铭心呢。

「喔,这个当然没有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通常很快就忘记梦中的一切。」我敷衍地说。「梦这种东西,没有什麽意义的。」对於这个话题,我真的不想认真探讨,我不想再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幕。

好友a:「没有意义吗?我就不这麽认同了。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梦是反映你现实没法满足的yuwang……」

我没趣地在托腮,又在用汤匙搅拌咖啡。

风和日丽,微风瑟瑟的天气,真令人舒服。也许是太舒服的关系,我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享受凉风轻轻触动肌肤的感觉,顺便闭目养神。

我隐隐约约听到好友的对话。

好友b:「梦的定义,连科学界都争论不断……反映yuwang?我觉得有点无稽,难不成我梦见吃人,代表我现实想吃人吗?」

我没有梦见过吃人,倒是梦见过被“人”吃而已。

好友a:「不一定是你的yuwang啊。可能是你祖先的yuwang,透过基因刻在你的意识中。我认为人类的意识会自动上传於一个云端空间中;即使si後,亦会储存在空间里。当你做梦的时候就有机会接通云端空间,连接到别人的意识,从而感受到别人的一些记忆、印象、yuwang。」她清清喉咙,又说:「而且这个云端空间更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你甚至可以在梦中连接到你祖先的意识,又或是平行时空的你。」

「云端空间」——什麽玩意?看这家伙平时傻头傻脑的,想不到她想象力这麽丰富。

好友b呆了一会:「哇!好深奥喔!我完全听不懂。」

好友a:「哈哈。这不过只是我的中二病理论而已,不要太认真。」

「根据你的理由,这也可能就是共梦的原因吧?」我张开眼睛,随口附和了一句。

好友a双眼发光:「对啊!小柔。我也是这麽想的,当两个人都发了相同的梦时,就是代表两人的意识在云端空间中连接了。」

我只是笑了一笑,暂时没有心思与她继续聊下去;因为刚才闭目养神期间忽然一阵尿意传来了。

「你们慢慢聊,我要去洗手间。」我站起身向她们示意。

我转身而去,可没走几步就发觉到一些不对劲。刚才明明座无虚席的咖啡厅,现在却骤然变得空无一人。是我没留意到其他人走了?还是……而且周围的景象怎麽都显得暗淡模糊的,是眼睛出了问题?

我摇一摇头,张开眼,四周的景象依旧一样。我心中的不安油然而生,感到浑身不舒服。

这种熟识而恐怖的感觉……我瞬间恍然大悟了起来:「可恶!」

——没错,我现在身处於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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