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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太康为何BE意识流:微量r描写康熙自N行为有

 

世界将于他足下服服帖帖地旋转。

两年后,对外宣告的先皇祭日。

乾清宫偏殿内一个用隔音材料四面加固、血气浑浊的房间里,形容枯槁的太上皇双目呆散,一半以上的头发过早花白,呈现在外的冰凉身躯呼吸间雕刻着血痂与淤黑深痕的肋骨轮廓清晰可见,昔日高大可观的身躯落日般消颓佝偻,在角落婴儿般蜷成一团老竭瘦弱的骨架。

胤礽提一把钢鞭站在门口。近半年康熙天天都是这个样,这日以两腿交叉再环抱的姿势陷在角落的阴影里,活像误入沙漠的一只渺弱的黑蚁。印象里皇父过去端坐龙椅庞然的面目模糊地布满虫啮的蛀痕,麻木的记忆褪色后染上枯萎的老年斑,到了归去的季节。

他凑前一步,一鞭抽在距离康熙几步远的地上,惹得那太上皇骤时惊跳一声,在角落缩得更紧,瞪着眼睛朝胤礽胡乱暴喝怒号起来,毒辣斥骂亦或低声下气的乞怜哀求,在毫无逻辑的极端之间滑动,翻来覆去听得胤礽耳朵生茧,已被嘶哑磨似绝境中动物不成人形的呼叫。那眼里仅剩的多年为帝的震慑力初时纵使伤痕累累也仍使人有几分可畏,让他儿子虽不怕他,行凶间悖逆的话语里也好歹盛了几缕恭谨客气敬他,待时间稍长,胤礽连正眼都懒得给。

今天他定睛望去,见皇父直勾勾瞪向他的瞳孔周围大肆弥漫着一股深刻到仿佛侵蚀抖战骨髓的极度恐惧,伴着尖锐锋利的悲怆混作的恨意亮光,只待他稍有异动便可一触即发。

“放轻松,儿臣今天没想对您做什么,这条鞭子不过是用来送您上路的。”

胤礽将手中鞭身挂到墙壁上,缓缓走近康熙。先皇在亲儿子离自己有数步时就缩成一团,这回更是拼了命的将四肢挤在一起往墙缝里钻。胤礽方一靠近蹲下来,康熙就忽然坐直身子用他破碎的嗓音尖哑狂吼数声,似是想将胤礽吓远些。

胤礽只觉耳膜被闹得嗡嗡直响。康熙这身骨的脾气遭他残暴磨软后又疯成这般样子,也甚可怜,今天就饶他一回。胤礽伸出手去。

“你个孽障,拿开你的手!世上没有一个人比你更残暴绝情你额捏把你咳咳咳生下来的时候,朕就该——一把掐死你这个没长心眼的东西丢去喂狗,免得你祸咳咳咳咳你有何面目担负”

康熙一挥胳膊打开胤礽的手,提手指着胤礽的鼻子狠骂,呛到黑紫未褪的喉咙后又跪俯下身去撑地捂住肺咳嗽,麻着舌根哑着喉咙,口腔内壁破烂的血黑漆漆稀黏地呸在地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玛信也好不信也罢,儿臣以大清国皇帝的权威保证,今日绝不会动你。”眼前人若是真如其所骂般冷酷狠毒就不至沦落到如此境地,胤礽这告誓确有几分真心实意,但那句皇帝之辞难免刺激起康熙对他强取帝位侮辱生父的记忆。康熙气得铁青着一张灰脸,抓起捆缚他单边脚腕冗长堆成一团的铁链,往半蹲摊开双手向他凑近的胤礽抛砸。胤礽接了铁链起身往后一拽,康熙脚腕一紧受他拽倒,平躺在地上痛到了全身吱吱呀呀受尽折磨的骨肉,龇牙咧嘴抽搐吟哼翻扭着未起来时胤礽已然倾身压下,默然投去一丛攫取生父每一分不安的阴云沉雾,将父皇怒瞪中膨胀震颤到难以遮掩的惶遽尽收眼底。

蜷起往上顶的膝盖毫无用处;眼神气势的伪装失了效,胤礽看清了康熙身上发着抖泛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撕心裂肺绝望的尖吼声震耳欲聋,颇为悦耳,只怕有些伤嗓子。康熙凭经验断定胤礽会掐住他的脖颈叫他闭嘴,然而身为人父,纵使受万般折磨也着实无法向胤礽的致命部位进攻以自保,便仅余猛烈却收了力的捶打和示威的怒吼,只可惜身子虚弱老颓、嗓音暗哑浑浊,被无可救药的舐犊之爱逼到了绝路上,最后撇开四肢紧贴地面,扭过头浑身发汗地尽可能与胤礽拉开哪怕些微距离,两手看似镇定抵地指关节却已磨染成白,一只眼极失望极伤心地瞪视尽在咫尺的儿子。

胤礽落在康熙脸上的目光一动,微微抿起五味杂陈的唇,冷着一张无色的无动于衷的脸,张开胳膊将皇父搂进怀里。康熙头皮彻凉,本能尖哑地吼叫起来,四肢并用在儿子臂弯里猛烈挣扎,待感受到背上轻稳的拍打力道后惊诧地睁圆两眼,悬空的上半身在儿子怀里轻微痉挛而后僵硬,箭在弦上的紧绷渐熄,似是回想起旧梦里温和怀抱的暖意。

平静一分钟后,一个匆若掠影的吻落在康熙侧脸。皮肤上触感的真切蕴意迟迟徜徉脑海,康熙方才开始混沌地后知后觉,胤礽已然一脚踩上他的胸膛,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康熙只见空中游过一道闪电般的庞大蛇影向他呼啸扑来,脖颈上顿时锤入一道沉重裂肺的剧痛,瞬间有感知的世界疾速将他抛却,窒息逼他暗咳出几点碎液,声带被挤压错位般话扭堵得卡在喉咙里。

再过一分钟。腰部有一双手臂将耷拉的身体从地上提起,康熙恍然见胤礽在触手可及处聚神望着他,在一片韵律和谐壮阔至抹去一切他音的嗡鸣声中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儿子微蹙的眉眼与直挺的鼻梁,是真的。

他望着儿子满眼宠溺,涣散的瞳孔下微张着顾涌血色的唇勾出个残破不自知的温笑,下颚下方的脖颈被钢鞭身上满覆的倒刺抹剐得鲜血淋漓,汩汩向外扑滚的浓郁稠血里隐约渗出喉咙组织的精细形状。胤礽冷淡的目光终于抑不住猛烈摇晃,发着红下了狠决心,从颈侧埋进康熙喉咙里,齿尖在皮开肉绽的凌乱肉沫与黏血中钻凿,吃了一嘴呛人的铁锈味。他咬住条竖直的软骨,怀里的身子抽搐颤栗不已,咝咝的气音叹息般伴血划过康熙自然仰高朝对上苍的唇角。胤礽情感汹涌,搂紧了他,咔嚓一声咬断了康熙的气管,含了一嘴黏腻的血肉组织。

胤礽搂着康熙,让浑身脱力的皇父靠在他肩头,脑袋紧靠他侧脸。康熙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仍在用动态无声吟哦,掩护在胤礽怀里的一双盛红的眼睛已经颤巍巍定格,蔓延的血液从口鼻处惬意奔出,唇瓣怔愣着,内里浸透它的血液在儿子温暖的怀抱里奏出黏动的呼噜咕叽之声。

胤礽抱着他,握着他一只手,感受从他的脑袋至全身贴着自己皮肤的抽搐打抖,凝注皇父眼中光彩一点一滴地黯淡浑浊,聆听康熙徒劳抽吸空气的羸弱与气流声响,守望一寸寸在他怀里僵直冷却、一个平平常常的物体般沉重下去的躯体。终于,大片淤黑的血液凝固了,胤礽如同抱着一块圣洁而坚硬的大理石雕塑,那双幽黑沉滞的眼眸似还残许慈爱同惆怅,锋芒利角随着怀抱的慰藉不知死在了哪里。

胤礽摸了摸康熙冰凉略硬的脸颊,摸到一行干涸的泪迹,在光线下神赐般熠熠生辉。

一阵让他呼吸停滞、胸口沉闷的窒息过后,庞大、着急到有些异样的狂喜匆忙赶来,淹没了他。

墙壁上的刑具与房间内配合折磨的摆设全部撤下,房间四处的灰尘与陈血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仅剩空气中经久不衰的血腥缓歌在透明地游荡。胤礽给康熙仔细清理身子时,挖出许多已经被他遗忘的小物碎,其中有几枚扎得很深以至全部黑透的针,还有一只隐秘的玉扳指。那些细密遍布康熙全身的鞭打、燎烫、撞击等折磨的清晰遗迹,几乎没有一处是胤礽清楚记得时间与过程的,但他只要一看清其全貌,眼前即可浮现出下手前康熙瞪斥他时神情声势下敛藏不住的惊慌;痛苦地痉挛时,泪水和惨叫在空气里和他心上刻留的褶皱;自然还有最终对他胆战心惊时,虚张声势又一触即碎的畏缩情态。

胤礽用白酒仔细涂覆皇父毫无保留地向他敞亮、任他摆弄的龙躯,最后凝视片刻康熙死气沉沉铸在眼眶如玻璃球的双眼,明白它们将不再流泪,手指轻轻抹上前,将阿玛眼皮合了拢。

头脑里翻来覆去全是康熙鲜活的情感以痛苦的形式膨胀爆炸的模样,和他的生命一般无法回头再重新演绎的痛苦。胤礽如此默想着,回忆着。

一袭如雪般冰凉的孝服,一间缄默无声的房间,一口准备好的玻璃棺材。皇帝把太上皇瘦削的躯体抱进棺材,小心托着康熙的脑袋,又洒了许多防止腐烂的药材进去。

胤礽摆了许多蜡烛,又不愿提灯,烛光盈盈细响映得康熙苍白又湿润的脸十分恬静,配上遍身尊严地铺作自然寿衣的中草药,如同刚从母胎中出来昏睡的婴儿,还未开始生命的旅程。

康熙被咬断喉咙的缺口处早先被胤礽洗干净血液整齐地砍成切口,再以药物敷裹,缠了一圈洁白的绷带,微微渗出淡红色的血花。现在红晕凝固,看上去,仿佛仅在脖颈上打了一条花纹淡雅的丝巾。

胤礽的心脏在定定注视康熙映着水光的安详脸庞至一定时间后,忽然挛缩了一刹,渴望抱着这样的康熙温柔地侵犯,又被脆弱无助的尸体被死亡镀金的高大的神圣感震慑。他心里礼教的影子并不重,更无法束缚他,囚禁的日子里他对康熙更是想索要就索要,想虐打就虐打,没有没干过的事情,比预料的更加震动地体会到沉沉压在头顶的名为生死的威严感却是头一次。当他怀着隐匿的心情亲自监督这口棺材打造时,不曾想会呈现出这样震动心魄的效果。

深绿色的药材遮去了太上皇浑身秽浊残败的伤口,皇帝真心诚意跪倒在尸身前磕头,额头绑的白带擦上几缕血丝,再直起身子凝望着,耳侧的空气静得滞重,磕头声止息后只剩烛火在噼啪作响,蜡油一行一行凝固在烛柱上,沉淀在底盘里。皇帝微微张开双唇,又即刻合了拢。他的父亲再也不会应声了。

片刻后,他拿出举国大丧时他截下的头发,从精致的小盒子里拣出,轻放在康熙手心,又温柔地将逝者的手指合拢。皇帝站到棺材面前准备推,将太上皇的遗容收尽眼底后,动作又静默了。侧脸好若掩藏着许多不可言说,袒露完整的正脸时便产生惊心动魄的美感,凝固的神情含蓄地抿着唇,眉头定格性微蹙,眼尾压着皱褶又似在笑,这样一副雪白的神情嵌在衰颓破败的躯壳上,更使胤礽心神震荡,望得痴了。

一眨不眨地看至眼睛发酸,皇帝别过头将棺材盖完整地推过去。玻璃里的康熙如同置身另一个世界般失了真,唇角眼角的凹陷皆遥远了,手中所攥胤礽的发丝却奇异地未掉出一根。胤礽望着他,徒劳地摸了摸棺材,又泛起平静的了然,热涌的血液沉寂地拜服于死亡的隔膜。

没有眼泪,没有恸然的吼叫哀鸣,没有一切激烈的撕裂的澎湃。从胤礽决定杀了康熙时就是如此。皇帝对杀死皇父的当天与紧随着的时光自己竟如此平静也有几分惊讶,又将惊讶收拢了,打进模糊不清的河水里。

指腹按在棺材上沉着地描摹,轻轻隔空抚摸康熙惨白的脸颊,温柔的轨迹爱怜着逝者。

“阿玛,儿臣做错了事,但这已经是儿臣所能竭力选择的最好结局。您会明白儿臣的。”

胤礽最后深深望了康熙的遗容一眼,转身离去,毅然决然。

空出的酒罐子摆了满地。伺候皇帝的贴身仆侍不安地互相对望一眼,皇上自登基以来虽断续地越饮越多,好歹这个时辰都离了酒罐不在宫内,这几日却不知为何回来了,并抱着酒酗得厉害。几个奴才见胤礽阴沉的脸色火烈地红,如同乌云里灼烧起一团包藏黑雾的旺焰,个个胆战心惊,肃穆无声,祈祷今日少吃点皮肉之苦。

胤礽大口啜饮几桶酒,喝得目光朦胧,却仍笔直地端坐着,唤他的贴身大太监。

待其他奴才退散了,胤礽吩咐道:

“命你一日之内去南风馆,将那里的头牌买下,秘密送进来,就安排在朕当太子时住的毓庆宫。”

风闻皇帝从前就养过男娈,却没想到皇帝如今还要养,大太监一惊,怔在原地几秒翻腾着脑海里的思考,被胤礽冷硬犀利的目光逼视得喏喏俯下身去,心里知道反应慢了,怕得身子都打起战来。

“奴才遵旨。”

胤礽心里郁着火,刚萌发出责罚的念头,就见大太监已经双膝落地,忙不迭道:“奴才回话拖沓,该打,该打”

大太监抄起手,噼啪声在他面颊上响起。

胤礽静静盯他打了一会,戾愤的血液澎湃起来,怒意在唇边垒成一个抿起的黑点。

皇帝沉吟片刻,大太监的脸已然打红,像是被额头上的热汗灼烧出来的,做足了被眼前这位重罚的准备。

胤礽眼里寒光闪烁,启唇刚要降罚,沉默一顿后却摆摆手。“你下去,朕要就寝了。不必传人进来为朕更衣。”

那大太监离开房间时尚且有模有样,门一关便瘫软下来抹了一把大汗,抹得额上亮津津的,掩不住欣喜若狂的神色,直庆幸被皇帝轻饶。

胤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平常这个时间,他都在这儿的偏殿里。

这偌大的宫殿太空荡!胤礽一罐一罐将奢侈的美酒狠砸在地上,碎裂的巨响訇然徒落了满地繁华,却未能击穿在他脚下这乾清宫内,慢慢在他血液里用燃火的碎屑拼接起来的回忆。

胤礽眼疾手快地捂住轨道上传来的片断,用酒将其浇昏暗了,身子一斜倒在榻上阖眼缓着。

他搬去了养心殿,撤出了回忆的包围圈。

胤礽本想把有竞争力的兄弟都杀了。

如此一来,康熙目光只能聚集在他一人身上,而且只剩他这一个儿子可以依靠。晚年生活安定抑或痛苦,全要依附于他。他当上皇帝后,更不用再藏着掖着,顾忌什么伦理什么道德、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但是这件事并不现实。

最后他只能把一群兄弟叫过来统一呵斥训导,就像把心怀鬼胎的大臣挨个鞭打过去叫所有人死死记住谁才是大清未来的主子。然后,他踩着那几个想要害他以夺位的蝼蚁小得可怜的头颅,给予他们终生难忘的教训。

天下人皆该臣服于他,只有乖乖听话才有好果子吃。就算是皇父,未来退了位,照样是他的臣子。伦理对他人或许还可言讨,而他受惯了皇父待他忍让讨好的姿态,虽为礼仪常常表示恭敬,心底却并不以为然。

如果他想要谁,或者要征服谁,谁都阻拦他不住。

但是就算做了皇帝,也不太自由。虽可利用权势强压,却容易滋生反叛,绝非长久之计。

不如干脆将康熙杀了,让康熙以性命交与他的方式,彻底属于他。沉眠于他的怀抱,也是他对康熙的惩罚——既然要不听话,不如一开始就别顺从于他;既然已经决意卑微讨好,又怎的不好好当他的奴才,偏要违逆他的一些意愿才可心安?

胤礽承认他瞧不起康熙,尽管那是他的皇父。父母从子女不知事时如就认为自己有错,子女便也会在成长过程中认为父母有错。他对康熙的举措有种种不满意,更厌恶皇父乞求哀怜的姿态,那些楚楚的示弱常会在他心里激起些因温柔而古怪的情绪,难道是叫“疼惜”,或者叫“怜悯”,强要加给他这个未来的皇帝,简直烦不胜烦。另外,康熙盼望被他怜惜,不被怜惜则要伤心,要难过。然而他的难过与他何干;通过扮弱势求人同情这一套,康熙好意思使,他胤礽可是看不上眼的。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恨与恶向来比爱更持久深长,而,若爱藏匿不发又积浓至一定程度,则可能会同恨与恶达到同样的效果。胤礽非常希望康熙死亡,因为康熙只有死亡的时候才能最听话,最乖巧,最懂事,成为他最爱的模样;也是因为死亡能将一个罪恶不大的人的丑恶掩盖,用别离的悲痛为其涂抹上金黄色的光辉;更是因为只有终结康熙的性命,才能最极致地表达他胤礽究竟有多么爱。

但是,他又接着希望康熙活着。

纳兰飘雪刺杀康熙那一刻,他承认,见到那凶器扑向康熙时,他的身躯有一分僵硬,有一分后悔。但是没有忏悔,更没有愧疚。

他后悔不该用如此方式让康熙成为他的人。这简直是对他自己的不敬——通过让一个人死亡,终结和那个人一切可操纵变化的关系,简直如同逃避直面驯服康熙的过程——如此幼稚的行为,他竟也从康熙身上习得了,真真是康熙为父不曾树立好榜样,需要被狠狠教训。

胤礽要让康熙跪在他跟前的时候,不再只是为了享乐欢愉或者无奈迁就、挽回乞爱,而是真正的、死心塌地的臣服,真正的对他这个未来的皇帝、新启的太阳的权威和力量的认可;要让康熙在他膝下求欢时,不再面携父成全子之霸道的无奈,更不要在体内养着他的时候,屡屡走了神去想那少年时代结交的美好情人。

——该死的韦小宝!虽替他挡了杀向康熙的凶器,却又在康熙心里留下一许感激的念想,赏识的欣慰,如此堂而皇之地证明忠诚与爱,难道过去搭救康熙还救的不够多吗!胤礽怒得一时不知是让韦小宝不及搭救、死了他的皇父才好,还是让康熙活着却对韦小宝更添一分情爱的好。不过,这种犹疑在他试着构想了一番康熙真的去世后的图景之后便消失了,他发现自己竟有几分非常纯粹的伤感,因为人死了总要放进棺材,不能一直抱在怀里温存:他将会再也见不到他。

一个流氓出身的小混混,靠下身偷偷裹带的那根棒子取悦了皇帝爬到大太监的高位也罢,有什么资格配与他抢。康熙也是个婊子,平常贱些也就算了,竟能下贱到让妓院出身的龟公亵渎圣体,再反过来脏他。以父子伦理下“父为子纡尊降贵已属偌大恩典”的不成文规则,让他无话可说,当上皇帝之前又不好指着韦小宝的鼻子骂。

胤礽虽长持皇室的庄重有礼,隐秘的心理活动到底将君子风度无视,偶然在床上时也不禁恶劣地在心底猜想,韦小宝该不会是棒子太细太小,才会操了这么多年还没把康熙操个透熟,还能让康熙死死把他夹住。这么一想,又对自己阳具正牢牢插着的地方生出嫌恶,发出极大的仇恨。

每当这时,柔情小意的亲吻或者爱抚都单薄又廉价,他大起大落,胯部撞击父亲臀部的声响清脆有声,有时不禁深情地伸手掐住康熙上了年纪而柔软的脖颈,五指深陷,掐得康熙干呕方才松手。

韦小宝又如何。如今是他,是他拥有对康熙的支配权,将康熙死死箍在怀里啊。

见到康熙痛苦翻出的泪花,胤礽心里又十分想要继续以对康熙的强烈热情折磨下去,让康熙在他怀里断气,或者至少为他尖叫、哀嚎、颤抖,掩饰不住极致的哀痛,一切的一切皆为了他、皆因为他,完完全全属于他;最后却往往认为康熙不该死在情事里而松懈了手,因为康熙太草率的死亡会降低他的地位。

他监视到康熙的一举一动:日间遣人或自己亲自跟着康熙走;夜里亲自窥听皇父见了谁,聊了些什么;恨不得时时刻刻让康熙向他汇报每一分动态,尤其是处理公事时是否与他人多了几分闲谈之类的要紧事,哪天康熙同他闲聊时如果未热情地详细提及自己做了什么,他便感到强烈的冒犯和令人不安的脱离感,恨不得拧断了康熙的脖子,让康熙永远待在他怀里仍未实行;他的暴欲贪婪地顺着康熙待他的过分温和顺利地渗透进那份包容和宠溺里,步步一逼再逼,想将康熙吞噬,又苦于还未成为皇帝。

要是将康熙锁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做什么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想了什么都要和他明明白白说个清楚,该多好啊!现在皇父向他的乞怜还碍于皇帝的脸面,限制在君君臣臣的教条之中无法发挥完全,可哪有撩拨了人心思就能全身而退的道理,那分难以逾越的禁忌激起了胤礽极度的愤恨,想要生生用牙扯碎了,让康熙彻底卑躬屈膝如贱狗一般伏在他脚下,所有的生活轨迹和行动举止、整个人从里到外所有珍贵的不珍贵的东西完完全全归属他听他号令,像忠诚的玩具一样容他紧紧捏在掌心,这才不担心玩具飞走,才能以一种舒适的姿态去爱,轻轻抚摸皇父乖顺的皮毛。

到时候就算还想着年少的情人,这份不忠诚的心也要被鞭打生生捏碎;就算对儿子的父子情还在健康的范畴里,也要用无休止的强辱彻底毁坏血脉连结的城墙;还念着自由,也不得不被儿子锁在皇权内做只有儿子瞧得上眼的金丝雀,只能在儿子怀里伤感地遥望远方凝固的日光;圣人的心被践踏辱没,彻底失去照耀世间的本领,连光芒都尽数黯淡,只能残破地彻底落进儿子的掌心,要怪便怪他为何扑扇着洁白的羽翼却生了个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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