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谢家对谢弘文管教严格但不严苛,谢弘文礼节规范但仍保留赤子之心,一路上缠着谢瑾给他买了许多小食,多半进了后面几个仆人的肚子里,沈兰棠不太爱这些甜腻的玩意,吃得也不多。
几人先是到城里有名的饭店用了餐,再到附近茶馆听说书先生讲戏,谢弘文前面的流程还精力旺盛,等吃完饭眼皮子就耷拉下来了,到了茶馆,在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讲述中,他睡得一脸安详。
沈兰棠看了眼谢瑾怀里的孩子,低声道:“郎君……”
谢瑾抬眸看了眼隔壁桌的嬷嬷,嬷嬷立刻上前。
谢瑾一边把孩子交给嬷嬷一边道:“送少爷到旁边客栈休息,醒了通知我们。”
“是。”
嬷嬷小心翼翼地接过谢弘文,和两个丫鬟快步往外走。
等孩子被抱走,沈兰棠抬起眼眸,正好对上谢瑾望过来的目光。
这要是在现代,新婚夫妻半月不见,孩子不在,各种buff叠加之下说不定已经手拉手开房去了,但古代人不这样,哪有正经夫妻开房干那事的,只有不正经的才要在外面做!
呸,连回家干那事的胆子都没有,算什么正经关系——古人的思想大概是这样的。
所以沈兰棠淡定地移开了目光,淡定地喝茶淡定地听说书,果然那之后谢瑾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两人安静地听着时下流行的一出评书。
谢弘文一个时辰之后才醒,沈兰棠的戏也听完了,此时已经寅时过半,也就是四点左右,再过不久就是傍晚时分。
兆京虽然有夜市,但多是单身有钱人的活动,或是文人墨客呼朋唤友吟诗作乐,不管哪个都不算谢瑾的日常生活圈,他很快带着一家子人回了谢家。
在外一日,沈兰棠早就是浑身腻味,她招呼下人准备了热水,洗漱了一番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出来后她走到院子里,就见到谢瑾正在练武。
谢瑾作为习武之人,身材自然一流,他脱得身上只剩下短打,手持一柄红缨长枪,在落日余辉下舞得虎虎生风,冷兵器在风里肃肃呼啸,男人目光冷冽神色专注,轻盈而潇洒的身姿让沈兰棠想起来上辈子看过的金庸古龙小说里那个肆意放纵的江湖。
谢瑾练完一套长枪,停了下来,一回首,一块湿毛巾袒露在眼下。
沈兰棠柔柔一笑:“郎君擦擦脸。”
谢瑾稍稍一怔,接过毛巾。
“多谢。”
谢瑾快速地擦了把热汗淋漓的脸,道:“我去洗漱。”
“好。”
谢瑾洗漱期间,沈兰棠已经叫人布好了餐桌,几盘前菜已经上了桌,沈兰棠和谢弘文一人一个座位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
等谢瑾出来,沈兰棠便嘱咐兰心叫厨房上热菜。
靖朝以中午为正餐,晚上吃得少,就是谢瑾这么一个习武的成年男人也只用了一碗饭,搭配其他菜,而谢弘文主要是吃了一碗鸡蛋羹。
饭后,稍歇息,谢弘文恭恭敬敬地朝着谢瑾和沈兰棠行了个礼,嫩乎乎的嗓音老声老气地说:
“父亲,母亲,孩儿向两位告晚安。”
谢瑾颔首:“回去休息吧。”
房中只剩下二人,沈兰棠坐在梳妆柜前卸妆,此时差不多是夜间7点。古代夜间娱乐少,这么多年下来沈兰棠也习惯了早睡早起,实在睡不着偶尔会看看书,写写营销方案。
但今天房里多了个人,想来后者是不行了,要不找本书看,之前的《大靖地理杂谈》只看到一半……沈兰棠漫不经心地想着。
另一头,谢瑾简单洗了脸后回过头,沈兰棠正坐在梳妆台前,幽暗的灯光下她白皙的脸庞上仿佛镀着一层羊脂般的光芒,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比白天还要细腻柔软。
谢瑾蓦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初次交欢后,沈兰棠脖子上的印记留了好几日,让她在向父母请安时都不得不思考穿什么好。
这么大人了,怎么皮肤比小孩子还柔嫩。
沈兰棠卸下头饰后抬起脸庞,下一秒,目光穿过面前镜子对上身后男人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
“……”
……
……
一夜春宵。
沈兰棠醒来时浑身酸胀乏力,再一看身旁,谢瑾果然已经不在了。
与谢瑾成亲三个多月,她自认自己也该清楚谢瑾的体力了,结果昨天连喂水都要谢瑾扶着,这武将的体力是这么高深莫测的么?
她才发出动静,候在屋外的兰心和宝珠就走了进来。
宝珠看了眼站在床前的沈兰棠,抿着嘴笑了起来。
沈兰棠:这小妮子,脑子里又在想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谢瑾在院子里练武,沈兰棠穿上衣服不久,他正好结束晨练简单冲洗了一把进来。
一个丫鬟呈上一块毛巾,谢瑾一边接过擦手一边走上前,伸手轻轻捏了把沈兰棠腰间软肉。
“疼么?”
沈兰棠差点没叫出声,哥们你做个几百个仰卧起坐你觉得疼不疼?
——他可能真不觉得疼。
屋里丫鬟都是有眼力劲的,见状,立刻规矩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