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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仵作画出刺死嘉康王爷的利器了,但是圣人不光没细究,还偷偷按下了。”
“是啊,他怎么可能细究?”景黛笑了笑,又对着那小黄门儿道:“若是你是皇帝,上位不正,西边儿还有一个有兵权的叔叔,你不怕吗?不然他为何一直扣着宇文翡不放?真当那位心善呢?自己那么些女儿不够宠的,还要去宠别人家的女儿?”
那小黄门儿立刻泥首,“是他该死,镇戊太子如此信他,却被他暗渡陈仓杀了个回马枪,他该死!”
景黛只是摆了摆手,一阵夜风吹过,把她脸上的轻纱吹得直皱了几分。
“倒是你,你是如何劝宇文流苏对嘉康起了杀心?”
那小黄门儿抬起头来,近看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若是宋伯元见了,一定会发现这人正是那个白日里为小五打灯笼的小黄门儿。
他摇头道:”奴不敢居功,是嘉康那老东西频频上奏要入京为女择婿,五殿下慌不择路,奴再那么添油加醋一番,这事儿,也就成了。”
景黛微咳了两声,随后看向那小黄门儿道:“说是为女择婿,还不是想把安阳顺理成章的抢回去,虽对皇兄不忠,还算个不错的父亲。罢了,入了宫,你就替你们殿下在屋里偷偷摆一牌位吧,狠是狠了点儿,但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夜里总会怕的。”
小黄门儿领了命,就垂着头的下去了。
人走以后,景黛才放了心的咳嗽,直到手帕上沾了点血渍,她看了一眼那刺目的红又若无其事的把它捏在手里。
王姑送走了人,拿着羊绒披肩上来瞧她。
景黛转过头去:“东西交给肖赋了?”
王姑将那披肩轻搭在景黛肩上点头:“送过去了。只是嘉康确实不是宋四娘子杀的,为何要演这么一出戏吓唬姑爷?”
景黛翘了翘唇角,就着称呼对王姑道:“宋尹章与宋鼎父子俩虽已身死,如今的金吾卫与禁军又被宇文广打了个七零八散,但根基总还是在的。肖赋在金吾卫做了整整两年的左将,还是没整理出宋家的嫡系。我看,只能是把宋伯元先逼进军营里去,那些个能忍的才能露出头来。”
王姑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小姐选了宋家草包,金吾卫是距离皇宫最近的部队,禁军又是守汴京的,只要拿住了这两方,兵数虽少,却对宇文广最有震慑力。
宋家的老部下自打开了新朝又全部神隐,也就让宇文广不安的抽来调去折腾了好几年。
她又在身后偷偷瞥了眼景黛白皙的侧脸,暗自感叹景黛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气概。
丑时将过,宋伯元才和阿娘小叶一起回府。
人都困得打不起精神,在皇宫这等不安稳的时节却还是要保持着耳目清明。
过了宣德门,阿娘和小叶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宋伯元却还在马厩找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马,就连管马厩的小黄门儿都半个影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