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只记得自己在楼外楼里等青青,后来发生的事,尽数不记得。她喊道:“青青?青青?”
无人应答。她忙从床上跳到地上,都来不及穿鞋,跑了出去。她害怕青青变成人形,全是自己的梦,她怕这梦醒来,那些梦中的美好,不过是一场空想。
人间的日头很是明亮,斜照在房外的门槛上,尤显得这不大的房子一场空旷。
白若月忽然心上一空,悲从中来,她想哭,可皱着眉头,哭丧着脸,却流不出泪来。
那细笋似的白足停了停,终是犹犹豫豫跨过门槛。房间里除了她,再无别人。她感觉自己心上空了一块,浑身无力,瘫坐在门槛上,幽幽地自言自语道:“青青呢……”
门外的公子,起先只想远远瞧着她找不见他,会不会担心。可当见到她害怕似的光着脚跑出屋时,心里只有自责。他不该这样试探她的。青青将手里的东西丢到地上,从门外跑进来,边跑边说:“我在呢。”
白若月坐在门槛上,冲着他笑,甜甜地唤了一句:“相公回来了。”
一瞬间,两个人都有种错觉。他们好似凡间一对极平凡的夫妻,娘子在家等着相公回家。
那相公蹲下在娘子面前,将那双踩在冰凉地上的脚搁到自己腿上,双手给她捂着,疼惜地问:“凉不凉?”
白若月笑涔涔地摇摇头,“我以为昨天见你那些都是梦呢。是真的。”她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劲儿用得大了,留下个红印子,可一点儿不觉得疼,她想将脚抽开下地,就拉了拉青青的手,示意他放开。
青青不肯,伸手揽住她脖颈和腿,将她抱起来。低头在她掐红的脸颊上贴了贴,“是真的。”
又说:“若月,以后我不叫青青了。”
白若月脸更红了,她不大好意思再瞧他,可是又想多看几眼,就垂眸偷偷地打量。见他好似不悦,问:“为什么?那你叫什么?”
“叫广陵。”他扯谎道:“楼外楼的掌柜说青青不好听,要有个像此间公子的名字。”其实为什么改名字,他清楚的很。明明是因为青青这个名字,来自范青许。
“广陵?”白若月问:“《广陵散》的广陵么?”
他点头。
“好听。”白若月说:“总之昨日也是说你姓氏是青,这样一来,青广陵也很好听。”
他原先并没有想加这个“青”字。就听白若月说:“我是白蛇,所以叫白若月。你是青鱼,所以叫青广陵。很般配啊。”
青广陵心里暗暗地想,青许的那个‘青’,他不要了。留下青鱼的青也好。就问:“若月不生气么?你给我起的名字,就,就这般被改了?”
“不生气啊。”白若月一脸无所谓,解释着:“青青只是当年我随便一叫,算不得名字。如今广陵要在杭州城里活下去,再叫青青确实不大合适。顶天立地的公子,叫青广陵很好听啊。”说完她又觉得耳熟,“青广陵”这个名字,是不是从前在天庭也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