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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就欺负你们了怎么着吧

 

见过嚣张的,却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区区一个注定无法继承皇位的皇子,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厚颜无耻之言,简直就是不把天下读书人放在眼里。

若是让他继续下去,读书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孔颖达为了不让事态继续恶化,沉着脸岔开话题:“既然三皇子有如此信心,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笔墨就算了,一副楹联而已,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一副楹联,还而已,是什么让你如此膨胀!

本想用楹联将李恪劝退的孔颖达,再也压不住心中怒火:“既然如此,国子监上下洗耳恭听,请三皇子赐教。”

凭心而论,孔颖达这老头儿其实人挺不错的,治学严谨,为人正直,没有不良嗜好。

若不是这次国子监监生触碰了李恪的底限,莫名其妙将攻击的矛头指向其这一世的生母杨妃,他还真犯不着跟这老头儿杠上。

带着上辈子的记忆穿越到大唐,李恪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得过且过,混吃等死。

什么发展民生,什么强化军队,这些都跟他没关系,杨广嫡亲血脉的尴尬身份注定他多做多做,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可就算如此,依旧有人不想放过他,打算斩草除根,在那只看不见的黑手拨弄下,让他不得不反抗,为这一世的生母正名,为自己挣命。

心中暗自叹息一声,李恪来回踱了几步,做出沉思的模样,片刻之后脚步一顿:“有了,孔祭酒听好,本王的上联是:书山有路勤为径;下联是:学海无涯苦作舟。”

“哗……”

吃瓜群众也好,国子监众人也罢,瞬间就是一乱。

真对出来了,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过多的修饰,简单、粗暴,通篇大白话,可就连没读过书的人都能听出其中劝人向学的意思。

“好,好厉害!”

吃瓜群众中间,有一个被七八个壮汉隔出来的小圈子,圈子里站着两个眉眼如画,风姿卓绝的绝色佳人。

李恪的楹联一出,其中一位娃娃脸,带着些婴儿肥的俏佳人立刻双眼放光,两手拉住身边的同伴,兴奋的说道:“长乐,你三哥好厉害,竟然这么快就作出一副楹联。”

被拉住的另一个女孩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三哥本来就很厉害,不过,要说楹联水平也就一般般吧,他不是很擅长这个。”

“一般般?长乐,你跟这叫一般般?”

先开口的女孩表情夸张道:“孔师可是国子监的祭酒,咱们大唐比他还有学问的人不超过十指之数,可是你看看,你三哥的楹联一出,孔师脸都白了。”

长乐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这只能说明孔师楹联的水平很一般,并不代表我三哥楹联水平很厉害,就好像一个成年人跟小孩子打架,赢了也不能说明什么。”

“天啊,你们兄妹怎么这样啊,一个说刚出生人生就到达了巅峰,一个说孔师的水平很一般,我真是被你们给打败了。”

同伴的感概让长乐很认真的转过头,剪水双瞳带着一丝好奇:“程岚,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三哥,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程岚的俏脸立刻飞起两朵桃红,矢口否认:“你别胡说,我才没有!”

“是吗,那为什么自从我三哥出现开始,你的眼睛就一直在盯着他看?”

“什么啊,我哪有,你再胡说我不跟你好啦。”

两个女孩闹出的动静很快引起前面几个贵公子的注意,回头瞥上一眼,又连忙把头转了回去。

长乐公主李丽质,程家小小姐程岚,惹不起,还是继续看热闹吃瓜好了。

就这么片刻的工夫,国子监门前已经起了变化,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夹枪带棍的说道:“我还当是什么绝世佳作,原来不过如此。三皇子,你看看清楚,这里可是国子监,大唐最高学府,不是乡野蒙学,这种连村夫都能读懂的楹联岂能挂在这里。”

呦呵,这谁啊?!

李恪顺着声音看去,发现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半个月前因为嘴贱被他一顿胖揍的家伙——太原王氏子弟王家辉。

不屑的摇摇头,李恪对孔颖达说道:“孔祭酒,这就是国子监监生生?啧啧,最高学府啊,本王长见识了,原来学问还有高低贵贱之分,蒙学的东西不配进国子监,那这么说《千字文》、《论语》之类的书国子监里肯定是没有的吧,毕竟这些书会让最高学府蒙羞。”

“哄……”

李恪的调侃引起一片哄笑之声。

就算再没学问的人也知道《论语》乃孔子所做,而国子监祭酒孔颖达正是孔子的三十一世孙,若是按照李恪所说,国子监没有《论语》,岂不等于欺师灭祖。

之前出言挑衅的王家辉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解释:“你,你胡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本王正在与你的先生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区区一个监生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本王的作品,村夫都能读懂的东西不配挂在这里,看不起村夫是吧?用你猪一样的脑子想想,没有那些村夫辛勤劳作,你喝西北风长大的?

国子监监生,我呸,本王前来挑战,你们难道只会躲在先生身后,用市井流氓的法子来胡搅蛮缠吗?这样的国子监也配谈论国事!有脸自称大唐最高学府!若真是如此,这样的最高学府大唐不要也罢。”

“三皇子慎言!”

“慎言?为什么要慎言?”李恪面沉似水,皇子的霸气尽显,图穷匕首见:“不怕告诉你们,今天本王就是来砸场子的,国子监要么上书给我母妃道歉,要么就等着声名扫地,没有,并将国子监封门三月,不知三皇子可满意!”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孔颖达看上去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整个人摇摇欲坠,好像风中残烛。

如此折腾一个老头儿,李恪也觉着挺没意思:“罢了,看在孔祭酒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另外,国子监有一个算一个,本王知道你们心里不服。

想要报仇,可以,别说本王不给你们机会。

今年八月中秋,本王会举办一场中秋诗会,大唐所有读书人都可以参加,你们之中有谁不服大可找人前来挑战本王。”

“三皇子此言当真?”王家辉怨毒的盯着李恪,咬牙切齿的问道。

李恪洒然一笑:“本王从不说假话,你要是不服,尽可找人来替你出头。”

“好,这是你自找的,王某到时一定会让三皇子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李恪手下接连吃瘪,差点被噎死的王家辉打定主意,回去就写信广邀宾朋,在八月中秋的诗会上,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三皇子颜面扫地,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今日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耻辱,定要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一个注定与皇位无缘,又无权无势的皇子罢了,还真以为谁都会怕你不成,大唐那么多读书人,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

王家辉恨恨的想着,李恪却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转身面对前来看热闹的众人,朗声说道:“刚刚诸位父老乡亲应该都认识我吧?没错,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长安最大的败家子李恪,当今圣上就是我爹。

今天我以大唐三皇子的身份向大家承诺,中秋诗会将设立五千贯奖金,用来奖励诗会的获胜者。

五千贯奖金,有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现在你们的机会来了,只要你有学问,只要你能在诗会上夺得第一名,这五千贯就是你的。”

李恪说完这些,面无表情的看向王家辉。

小样的,跟老子斗,你敢找人来替你出头,小爷就敢用钱砸死他们。

五千贯奖金堆在那里,凡是对这些钱感兴趣的,就绝对不会与李恪做对,连傻子都明白的道理王家辉不会不明白。

一切算计还没有开结就已经结束,让他感到无比憋屈,愤然低吼道:“李恪,你嚣张什么,有钱了不起啊。”

“哎,你说对了,有钱就是了不起,没办法,谁让我爹是皇上呢!”

李恪撇撇嘴,讥讽道:“你要是嫉妒,大可现在就拿刀抹脖子,我爹现在正值壮年,说不定你还有机会投胎成为我的小弟弟呢。”

骂人呢不是,什么叫小弟弟,以为老子听不出来是吧?!

王家辉气的脸都红了,奈何王氏虽然有钱,却不可能拿出五千贯供他挥霍,就算他是王氏嫡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更何况这件事情也不仅仅是五千贯奖金那么简单。

办一场诗会,场地布置,衣食住行,笔墨纸砚,哪一样不需要钱,真要按照李恪的计划来算,没有一万贯,诗会连开都开不起来。

一万贯啊,堆在一起跟小山差不多,大唐有九成九的人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钱。

……

皇宫大内,李世民一口茶汤喷出去:“噗~,你说什么!那逆子要设立五千贯奖金办一场诗会?!胡闹,简直是胡闹。”

杨妃更是惊的面色惨白一片,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恪儿虽然顽劣,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一些,但却不至于如此挥霍啊。”

御书房中,唯有长孙皇后正面无表情的抄写李恪的三副楹联。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没办法,李恪的身份敏感,她这个皇后实在不好多说什么,否则很容易被人误会。

“陛下,您看此事如何善后,眼下长安城已经传遍了中秋诗会的事情,拦肯定是拦不住了,而且孔颖达已经上书准备告老还乡,您看需要如何处置?”房玄龄低着头,静静的等待着李世民的答复。

说实话,刚刚听到手下回报的时候,老房也被吓了一跳。

三皇子李恪凭借三副楹联力压国子监,气的孔颖达吐血而归,差点颠覆了他的三观。

旋即,五千贯奖金的中秋诗会又让房玄龄恨不能直接出手将李恪掐死。

那可是五千贯啊,大唐刚刚结束与突厥的大战,国库里几乎能饿死老鼠,如此关键的时刻,这败家玩意儿竟然要拿出五千贯来做为奖金。

李世民废了好大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孔颖达那边房卿你带着御医过去看看吧,好生安慰他一下,我大唐眼下还是百废待兴,正是缺人的时候,还没到他撂挑子的时候。”

“诺!”

“至于老三,先不用管他,朕等着这个逆子来要钱,朕倒是要好好问问他,到底长没长良心,为了一己之私如此挥霍,他的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诺!”房玄龄行礼告退,去太医院找御医去给孔颖达看病去了。

重新恢复安静的御书房中,杨妃紧张的跪倒在李世民面前,苦苦哀求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有教育好恪儿,您要惩罚就罚妾身吧。”

“你起来吧,此事跟你无关。”李世民摇摇头,俯身将杨妃从地上扶起来,叹了口气道:“是朕做的不好,身为一国之君,竟然护不住自己的妻室,让你连遭弹劾,三郎是个孝顺的孩子,应该是看不下去了,才会对国子监出手。”

“这……”杨妃没想到李世民竟然能说出这样一句话,顿时愣在原地。

“怎么,很惊讶么?恪儿是你的儿子不假,但他也是朕的儿子,所谓知子莫如父,朕又如何能不了解他。”

李世民一改之前的暴怒,看着长孙皇后与杨妃二人,自嘲的说道:“世人都说他是大唐最大的败家子,却不知,那臭小子只是懒罢了。朕毫不怀疑,大唐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皇子,那肯定是三郎无疑,原因也很简单,懒得造反。”

长孙皇后:“……”

杨妃:“……”

……

孔家,孔颖达的卧房外面,老老少少站了好些人,一个个表情凝重像是死了老子娘一样。

这些人都是孔家子孙,只不过大多数都是旁支远亲,靠着孔颖达的关系与人脉,这些人在长安城混的倒也是风声水起。

如今,孔颖达被气的吐血而归,不禁让他们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心。

而在这些人的前面,十五岁的孔仙儿格外引人注目。

孔仙儿,人如其名,长的是美如天仙,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更主要的是她还有孔颖达嫡亲孙女的身份。

孔家乃是大族,孔颖达嫡亲孙女的身份自然非同小可,真说起来丝毫不比五姓七望的嫡子差上多少。

这样的优质资源,自然是长安城那些狂蜂浪蝶们争相求取的对象,若是能抱得美人归,凭借孔家的明里暗里的支持,不说少奋斗二十年,至少十年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玫瑰虽好却带刺,孔仙儿自幼跟在孔颖达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学识已经丝毫不下于她爷爷,算学方面更是独树一帜。

这样的一个女孩,站在人群中就好像鹌鹑中的孔雀一般耀眼,王家辉纵然也有世家嫡子的身分,在她面前依旧有些自惭形秽之感。

“王公子,之前听你话里的意思,我爷爷是被李恪气成这样的对吧?”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让王家辉从无尽的遐思中回过神来,沉声说道:“正是如此。李恪那狂悖之徒不知道从何处买来了几副楹联,在国子监门前对祭酒大人极尽嘲讽之能,祭酒大人与在下对他百般劝说与忍让,换来的却是更加不堪的羞辱。”

孔仙儿侧过头,淡淡问道:“然后你们就真的忍了?”

“这……,仙儿你有所不知,当时祭酒大人被气的吐血,为兄在一旁也是方寸大乱,哪里还顾得上与那厮继续争辩。”

王家辉被孔仙儿淡然的目光看的很是尴尬,强自说道:“不过仙儿你放心,李恪那厮也是自作孽不可活,挑战国子监之后竟然还扬言要开一场中秋诗会,妄图挑战整个大唐所有的读书人。”

“真的?”

“千真万确,在场的许多人都听到了。”王家辉上前一步,十分狗腿的说道:“不过仙儿你放心,为兄已经准备广邀亲朋好友,中秋诗会上定叫他李恪声名狼藉,替祭酒大人好好出上一口恶气。”

望着王家辉那副恨不能将自己吞进肚子里的表情,孔仙儿如何不知他想的是什么。

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王公子请自重,仙儿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我两家虽然有些交往,但还没熟到这种程度。

另外,爷爷的事情是孔家的家事,回头我自然会找李恪讨回公道,不劳王公子费心。”

“呃。”王家辉一滞,忍不住在心底狂骂孔仙儿不识抬举。

小娘皮,不就是读过几天书么,有什么可狂的。

如果不是孔老儿在背后罩着,老子早就把你弄回家压在身下肆意亵玩,还用得着看你的脸色?

借着低头的机会将怒意压下,再次抬头的时候王家辉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仙儿,哦不,孔小姐,在下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还望孔小姐勿怪。

只是找李恪讨回公道这件事,还望孔小姐三思,毕竟那混帐是长安城有名的败家子,色中恶鬼,万一他对小姐起了歹意,岂不是坏了小姐的名节。”

“长安乃天子脚下,李恪纵然有天大的胆子,难道还敢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不成。”

孔仙儿虽然聪明,但终是缺少了许多社会阅历,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意中把王家辉给得罪的死死的。

此时此刻,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狠狠教训李恪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王家辉见此,也知道继续留在孔家纯属自讨没趣,当下与孔家其它人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两个跟班离开了孔家。

待转过一处街角,王家辉终于控制不住心中那份怒火:“贱人,贱人,枉我一心护送她家那个老不死的回去,这贱人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反而如此羞辱于我!”

“是啊,那孔仙儿着实太过份了,连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能看出来兄长对她的心意,偏偏她还要装清高,简直就是不识抬举。”

“要我说啊,这种女人就是不招人待见,若我是女人,遇到王兄如此专一的男人,早就一心一意的嫁了。”

两个跟班随声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着孔仙儿,王家辉听的心烦意乱,懊恼的一人一脚踹过去:“都闭嘴,快给老子想办法,快想。老子一定要将那个贱人娶回家,看着她在老子身下婉转承欢,想不出办法,你们两个就可以去死了。”

想办法,这种事情我们怎么想办法?

这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还好说,大不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用麻袋装了直接弄回家去。

可孔仙儿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么?

两个跟班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眼珠转了转:“王兄,您觉着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怎么样?”

“生米煮成熟饭?怎么个煮法?”王家辉皱眉问道。

跟班满脸坏笑:“嗯,我的意思是,咱们找个机会把孔仙儿给绑了,先给她灌些春药进去,再找个地方等着王兄来英雄救美。”

“不错,到时候王兄既能英雄救美,又不担任何责任,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以孔老儿好面子的程度,王兄自然就成了孔仙儿夫婿的不二人选。”

王家辉听的眼前一亮:“好,这个主意不错。既不担责任,又能抱得美人归,事成之后,老子看那贱人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装清高。”

三人计议已定,便开始分头行动。

由出主意的家伙去西市找人暗中动手,另一个则转道去医馆买药。

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就这样慢慢的笼罩了正在盘算着如何去找李恪讨回公道的孔仙儿身上。

“三哥,你又开始败家了,五千贯奖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父皇要是知道了,非得打你板子不可。”

人群散去,长乐带着程岚凑上来,皱着鼻子对李恪表示自己的不满。

“没大没小,我是你哥。”李恪虎着脸,伸手在长乐的鼻尖上捏了一下,随后满不在乎的说道:“千金买马骨的故事你没听说过吗,哥这是效仿古人呢,父皇知道了还得夸我呢。”

长乐娇嗔着把李恪的手打到一边:“美得你!信不信我找父皇告状说你欺负我,让父皇天天打你板子,让你以后只能站着吃饭。噗……”

可能是觉得太过幼稚,长乐说着说着自己先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拉过身边的程岚:“三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漂亮的仙女姐姐是程大将军的女儿程岚,你要把握机会哦,说不定将来某一天还能抱得美人归呢。”

程岚没想到刚刚还在斗嘴的兄妹俩一下子将战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大街上又不能去找长乐‘报仇’,只好窘迫的给李恪行礼问好:“程岚见过三皇子,失礼之处,还望三皇子莫怪。”

“哎呀,岚岚,你就不要不好意思啦,刚刚你不是一直在打听我三哥的事,现在见到真人了,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好了,我保证三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长乐强行保媒拉纤的做法,李恪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对给程岚还了一礼,歉然说道:“程小姐不必多礼,舍妹顽皮,让你见笑了。”

“没,没什么,其实长乐公主也没说错,程岚的确是对楹联有些兴趣,三皇子既然是此道高手,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经过最初的慌乱,程岚很快调整好心态,先是坦白自己之前的确询问过许多事情,接着又表示自己只是对楹联有兴趣,从而打消李恪对自己的非分之想。

李恪听懂了程岚话里的意思,不由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大痛快。

程咬金的女儿怎么了,长的漂亮怎么了,这边想要请教问题,那边又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既然如此……。

“指教不敢当,我这点微末伎俩还是不要献丑的好,免得贻笑大方。程小姐如果真对楹联有兴趣,长乐那里倒是有几本书可以给你参考一下,好了,就这样吧,六郎还在那边等我,失赔。”

果断拒绝,果断走人。

惹不起,告辞!

错愕的程岚风中凌乱,望着李恪离开的背影,懊恼道:“长乐,你哥怎么了!”

长乐双手背在身后,瘪瘪嘴:“你还问我我哥怎么了,也不想想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明明是向我哥请教,却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他。岚岚,我哥是败家子,不是登徒子,也不是纨绔子,自尊心很强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坐上回去的马车,长乐有些失望的对程岚说道:“我哥说了,败家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活儿,怎么败家才能败的有意义,怎么败家才能做到可持续发展,没有底蕴是做不到的。”

程岚觉得三观都要被毁了:“败家还要可持续发展?”

“对啊!我哥说了,败家一时爽,一直败家一直爽。真正的败家子要有计划,有目的,有条理的败家,只有这样才能永远败下去。凭一时冲动把所有的钱都拿去挥霍,最后自己流落街头,沿街乞讨,那样的叫傻泡,不是败家子。”

程岚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好像第一天认识长乐一样:“长乐,这些都是你三哥告诉你的?”

“嗯,岚岚,我告诉你哦,其实败家子是个很高端的职业,我哥他现在还算不上合格的败家子。”

程岚哭笑不得:“那什么样才算合格的败家子?”

“合格的败家子嘛……,首先要精通算学,能把家里的财产做好合理的规划,每年败多少要做到心中有数。

其次要有文化,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基本条件,这样都能跟上时代的潮流,不会跟社会脱节,败家嘛,只有跟紧社会主流才能败的更大一些。

还有就是要了解政治,懂天文地理,精通格物,会功夫等等,反正我哥说过很多,哦对了,他跟这个叫败家子的基本修养。”

听着长乐滔滔不绝的讲解,程岚震惊的无以复加。

你管这些叫败家子的基本修养?

那,些名动长安的风流才子、青年俊彦算什么。

一个个会写几首歪诗就敢自诩风流,背几句论语就敢抨击朝庭重臣自认铁骨铮铮的家伙,如果听到这些会不会感到羞愧。

隐约间,程岚有些后悔之前的言行过于莽撞。

可问题是,人家是女孩子啊,保护自己难道也有错吗?

好纠结,要不要找机会道个歉呢。

……

与此同时,李恪已经把程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别说有些自以为是,就算主动献身,那也不是自己的菜。

李愔满脸幽怨的坐在李恪的对面,在膀子一鼓一鼓的,随着皇宫越来越近,终于开口说道:“哥,我不想回宫,再让我去你家住几天呗。”

李恪想了想:“等过几天吧,过几天有时间了,我再接你出来。”

“为什么?!”

李恪认真的说道:“前天晚上小铃铛死了,你先进宫陪母妃住一段时间,等我再买一只回来,你就自由了。”

李愔:“……”

好半晌,抓狂似的跳起来:“哥,在你眼里我就等于一只猫?”

李恪没说话,只是默默的从坐下的暗格里拿出五锭十两重银子托在掌心。

李愔:“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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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看在银子的份上,别说是猫,狗都没问题。

“乖!”李恪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顺便把银子放到他手里:“有空了多陪陪母妃,她一个人在宫里挺不容易的,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不好经常入宫,哄母妃开心的事情,就靠你了。”

“放心吧哥,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一定哄得母妃开开心心。”怀揣五十两银子,李愔高高兴兴的跳下马车,与李恪摆手告别。

可怜的!

堂堂皇子,为了五十两银子,脸都不要了。

真不知道老头子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偌大的皇宫,一个月真就差那百十贯的月钱?!

李恪的王府位于长安城的东南角,与芙蓉园隔了一条街。

形容起来除了一个‘大’之外,找不到任何优点。

四周荒无人烟,宅子里人丁稀少,知道的晓得这里是刚刚挂牌半个月的蜀王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鬼片现场呢。

斑驳的院墙,凋零的老树,偶尔在草丛里还能发现狐狸和野鸡的踪迹。

老实说,李恪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懵逼,不是说长安城有一百多万常住人口吗?怎么会如此荒凉。

后来李恪想明白了,一百多万人口那是天宝年间的事儿,贞观初期长安城连三十万人口都没有,而且大多数人都集中居住在城北。

城南住的要么是社会闲散人员,要么是江湖游侠,帮派林立,斗殴、火并时有发生。

怪不得在舆图上选这处宅子作为王府,老头子表情那么怪异,一再询问自己是否需要换个地方,敢情不是老头子舍不得,而是自己搞错了。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里面一个胖胖的太监屁颠屁颠迎了出来,看着就喜庆。

这家伙是李恪半个月前开府建牙的时候从宫里带出来的,名字具体叫什么记不得了,只知道有个海字,因为人长的胖,所以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胖大海。

“殿下,您回来了。”胖大海不亏是从宫里出来的,极有眼色,李恪的马车刚刚停好,人已经来到车边打开车门,人往地上一跪,当起了下车的台阶。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李恪并不适应这样的情况,总觉得大家都是人,只不过是分工不同,何必如此糟践人呢。

后来时间长了才明白,不同时代的人有不同的生存方式。

放在后世即便是最低贱的职业,也不会有人自愿趴在地上让人踩着自己上下车。

而在大唐,如果自己跳下车把胖子扶起来,用不到天黑,这胖子就能自挂东南枝。

这个,就叫入乡随俗。

踩着胖大海的背从车上下来,李恪随手甩下一锭银子:“有眼色,赏你的。”

“谢殿下赏!”在王府门前侍卫羡慕的目光中,胖大海飞快的抓起银子,爬起来跟在李恪的身后,满脸谄媚的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三首楹联力压国子监,气的国子监祭酒吐血而归,为杨妃娘娘出了一口恶气。”

李恪实在受不了胖大海的吹捧,为了让耳根子清净点,不得不出言提醒:“收敛些,注意素质,拿出你桀骜不驯的气度来。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王府管事,不是宫里的小跟班。”

“殿下,这不是在您面前么,要是在外人面前,奴才可不会这样。”

好吧,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李恪能说什么,总不能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吧。

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走进缺了四、五块瓦片的前厅,李恪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前些日子交待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办的差不多了,长安、洛阳两地的黑糖已经被收购一空。”

“不错,让你租的店面呢。”

“已经租好了,就在西市的东北角,掌柜是奴才的一个亲戚,读过几天私塾,也做过生意。”

“掌柜的人选你看着办就行,不用跟我说。”

李恪这样充分的放权行为顿时让胖大海感激涕零,‘吧唧’往地上一趴:“殿下如此信任奴才,奴才敢不为殿下效死。”

“滚起来,狗一样的东西,不就是个安排个掌柜么,算什么大事,也值得寻死觅活。”

“嘿嘿……,殿下仁义,看得起奴才,奴才自当为殿下尽心才是。”尽管被骂了,可胖大海却笑的很开心。

这不是贱皮子,而是他知道,李恪骂的越狠,就越不拿他当外人。

又扯了几句闲篇,胖大海抬头看了看露着天光的屋顶,纠结着说道:“殿下,户部批下来修缮王府的钱还剩下两千贯四百贯,您看是不是用这些钱把您的住处和这里都好好修一修?”

李恪撇撇嘴,两千多贯,用来修缮其它王府倒是差不多够了。

毕竟别人的王府最多也就占地十二三亩,顶天二十亩。

再看自己的宅子,整整占了半个坊市,站在这头的院墙都看不到那头,算算面积两百亩都不一定能打住。

如此大的宅子,两千贯能顶什么用,砸进去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算了,剩下的钱继续买黑糖吧,全都花掉,一文都别留。”

“啊?还买?”胖大海一张肥脸都快要抽成包子了。

见过败家的,可没见过这么败家的。

户部原本拨下来五千贯的修缮款,结果,自家这位爷倒好,连一块瓦片都没换,直接全都拿去买黑糖了。

“殿下,黑糖咱们都收了三十几万斤了,就算是拿来当饭吃也能吃上好些年。要不咱们还是别继续收了,剩下的钱好歹把屋子修一修,总不能堂让您一直睡漏雨的屋子吧!”

“这有什么,大家都住着漏雨的房子,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抓紧时间继续派人收黑糖,长安、洛阳没有就去咸阳、太原,总之剩下那两千多贯一文都别留。你家殿下可是长安出了名的败家子,不干点败家的事儿像话吗!”

“呃,诺!”胖大海哭丧着脸出去了。

好几千贯啊,全都拿来买黑糖,买回来堆在仓库里又不知道干什么用,就算是败家也不能这么个败法啊。

蜀王府花大价钱收购黑糖的消息传开,那些手握黑糖进货渠道的商贾终于坐不住了,有三皇子李恪那个败家子给他们兜底,只管放心大胆的进货就好,不管进多少货,都不愁卖。

与此同时,在李恪手中接连吃瘪的王家辉也受到了消息,正发愁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报复李恪的他喜出望外。

天要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李恪啊李恪,既然你想要败家,那本少就让你败的彻底一点。

“来人,去通知一下郑家二公子,就说本少明天正午时分,请他到燕来楼赴宴。”

大唐五姓,崔卢郑王李,其中,崔氏分为两家,李氏分为两家,故有五姓七望之说。

五姓七望传承数百年,彼此联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以说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王家辉口中的郑二公子,便是五姓中的郑氏弟子,两人算起来在爷爷那一辈还是表亲,只是现在关系稍微远了一些。

不过,世家子弟嘛,亲戚关系倒在其次,主要还是看彼此间是否有足够的利用价值。

比如这郑二公子郑钰,因其舅舅负责郑家在南方的生意,利用商道之便,在世家公子、小姐的圈子里混的那是风声水起。

次日正午,燕来楼二楼雅间。

顺着打开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波光粼粼的放生池,以及偶尔来到池边放生一些小鱼小龟的才子佳人。

只是,今日王家辉因为有事在身,并无心思去看窗外的景致,给坐在对面的郑钰斟上一盏葡萄酿:“二哥,小弟今日请您过来,有一事相求。”

郑钰很是豪迈的把酒抽干,大包大揽的说道:“贤弟有事只管开口,别的不说,南方的珍宝美人为兄都可以给你弄来,就算时下最流行的昆仑奴,你若是想要,为兄也可以给你弄来两个。”

王家辉不着痕迹的撇撇嘴,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郑钰此人看似豪迈,实则精明的很,是圈子里出名的铁公鸡。

所以你别看他现在答应的痛快,可到时候如果不拿点好处出来跟他换,之前答应的东西只怕一件都没有。

不过,好在王家辉今天的目的并不是通过郑钰的渠道买东西,一笑之后说道:“二哥,小弟今日找兄长前来,并非是为了那些,而是想要跟兄长合伙,做一笔买卖。”

“做买卖?”郑钰顿了顿,诧异道:“贤弟,这国子监的高材生也对做生意有兴趣了?”

王家辉讪讪摆手:“小弟可不是做生意的料子,不过嘛,眼前倒是有个发财的机会,不知道二哥是否有兴趣。”

“什么机会,说来听听。”

郑钰别看是郑家嫡出,但在其舅舅的影响下,偏偏对做生意感兴趣,一听说有发财的机会,立刻来的精神,缠着王家辉让他说说。

王家辉见他上勾,当即神秘一笑:“二哥可曾听说三皇子李恪这几天在做什么?”

“三皇子李恪,就是那个皇室的败家子?”

郑钰摇了摇头:“他跟我不是一路人,倒是没关心过他。怎么,那败家子最近又开始败家了?”

“不是又开始败家,而是早就开始败了。”王家辉挑了挑眉毛,探身向前:“二哥难道就没发现,最近长安城的黑糖已经卖脱销了么?不瞒你说,那些黑糖都是被那个败家子给收起走了。”

郑钰瞬间瞪大眼睛:“竟然是他在收黑糖?他收那么多黑糖干什么?”

京畿地区的黑糖大部分产自岭南,属于郑家基本盘,只不过因为其价值的关系,在郑家的生意中所占比重并不大,郑钰也不怎么关心。

如今,突然听王家辉说起李恪在收黑糖,并且数量极大的时候,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他具体要干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小弟倒是觉得这是个敲他一笔的好机会。”

王家辉兴奋的说道:“二哥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找一个代理人去跟他谈,价格可以定的比市价高一倍,反正黑糖的渠道在咱们手里,如果他不答应,就买不到货。”

郑钰皱眉道:“那万一他不答应呢?”

“不答应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不进货好了。但如果他答应了,我们就可以大赚一笔。”

郑钰沉默了,他必须承认,王家辉所说的一切很有诱惑力。

但是,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

“贤弟,你的提议的确很好,只是这件事情为兄很难自己做主,你知道的,家族生意都是我舅舅在负责,我就算是想要插手也插不进去。”

王家辉一呆:“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贤弟,咱们两个也不是外人,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黑糖生意利润实在太低了,就算是把价格翻一倍,也没有多少利润。”

郑钰观察王家辉的脸色,见他黑着脸似乎有翻脸的意思,连忙话题一转:“不过,咱们兄弟一场,我倒是可以在我舅舅那边提上一嘴,给贤弟你行个方便。”

“什么方便?”

“贤弟你自己出钱,我给你提供渠道,不管这次你赚了多少,我分文不取,如何?”

王家辉点点头,郑钰的建议倒也不是不行。

黑糖的价格其实并不高,每斤也就十几文钱的样子,就算这段时间被李恪的疯狂收购炒起来一点,也没超过十五文。

如果自己能够在郑钰这里控制住黑糖的源头,把价格抬到三十文问题也不是很大。

这样一来,就算扣除进货的价格,每斤也有二十文的收益。

当然,能不能赚钱其实并不重要,只要能坑到李恪那个败家子,就比什么都强。

想到这里,王家辉一扫之前的颓势,兴冲冲的说道:“好,既然二哥如此仗义,小弟就什么都不说了,现在马上回去安排人手与李恪那个败家子谈判,一有消息马上就会通知兄长,到时候还望兄弟不要忘了今日之约。”

“放心吧,我郑钰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再说不就是帮忙走点货么,对于我舅舅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计议已定,王家辉也没心思再吃饭了,匆匆忙忙告辞,坐上马车离开。

郑钰站在燕来楼门前,目送王家辉的马车远去,不屑的撇了撇嘴:“蠢货,李恪就算再败家,那也是三皇子,我郑家还没自大到去挑战皇室的权威。”

王家辉并不知道郑钰对他的评论,此时的他正沉浸在将李恪踩在脚下大仇得报的兴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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