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可以滚了
第四天，按照惯例，场上仍有一百多位犯人，可是这一次的情况不同，观众能看的画面就剩下十二台，至於观众不清楚的事情，好b如…佣兵，作为猎人方，他们的数量仅有犯人的两倍。
格兰特还为此开了一场会议，结果显然不符合他预期，特别是观众的反馈，这让他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他坐在办公室内，抠弄着指甲，神se十分不自然，不一会，格兰特站起身，看向背後的落地窗，放远望去，城市的街景和天空的灰暗，有种强烈对b的诡异感。
「嗯…与这世界相衬的景象，果然必须得是雨天啊…哪怕是世界末日，都不及一场大雨落下。」
「格兰特！」
「…莎拉，你越来越不懂礼貌了，尽管你是我的秘书，不代表你能闯进我的办公室，且不做任何通知。」格兰特歪着头，冷冷地望着莎拉，这时，一gu寒气瞬间涌入莎拉的大脑，冻僵了她的思绪。
「秩序是维护和谐的大门，这扇大门的钥匙，你还没资格触碰。」
「…抱歉，但我需要你告诉我，为什麽你又叫了一批人进去？有什麽原因吗？我不太明白。」
「原因…可能是人数骤减太快，也可能是我想看见更多的化学反应。在那之前，请你告诉我，你一个秘书的身份，凭什麽跑来质疑你的老板？还是你打算不假装了？」
「…我是你的秘书，你没有和我讨论这些，就下达了指示，我难道无权过问？格兰特！不要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莎拉话音一落，眼前的格兰特哑然失笑：「哈哈…你是认真的，我不是吗？」
「…你给了他们什麽任务？」
「哎呀…你是想跟真正的老板回报什麽消息？莎拉，不要这麽快就撕下面具，我还想继续玩扮家家酒呢！」
莎拉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怎麽ga0，今天的格兰特莫名地很有侵略x，使她有点紧张。
「我们来聊点别的，痛苦、忐忑，以及最重要的哀伤，这是打造一位成年人的基础，那你猜猜看，接下来要为他增加什麽？」
「增加什麽？」
「兴趣。」
「…兴趣？」莎拉始终捉0不定这个男人，这几天的相处模式，依然让她在原地踏步。
她习惯不了格兰特变化多端的x格，彷佛下一秒，两人就要撕破脸，朝彼此的脸上开枪。
…是的，莎拉身上有枪，基於她在这间公司的身份够高，想逃过安检门，简直易如反掌，更不用说她是国家派到格兰特身边的间谍，手段层出不穷。
「每位成年人的兴趣大同小异，他们很擅长经营兴趣的脉络，或多或少，都围绕着si亡、se情、新鲜事。」
「格兰特！一位成年人的兴趣，无非是被社会所c控，有九成的人不可能去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谁在乎你那愚蠢的推断？」
「嗯！这话不错，不过我要你动点脑子，想一下我的节目在做啥，想一下我的节目是怎麽成功的。」
「激发人们的兴趣？你可不要逗我笑了！杀戮是兴趣？你是活在哪个时代？」莎拉不屑的摇头，只差没翻白眼。
「许多人都不愿意了解真相，我完全能t会，他们甘愿一辈子低头滑手机，也不愿抬起头，看一下地球的衰败，与不断剥夺它的灾难；看一下远方的战争，与不曾划下休止符的挽歌。反正总归一句话：那些事情离我们太远了。地球迟早会走向毁灭，然而，那不是我们这一代将发生的事，两千年来不都是这样子的吗？呵呵…那麽我就顺水推舟，放大这份需求，我做的事仅此罢了，假设人们在看完节目後，杀掉自己的邻居、纵火烧了自己的好友、t0ngsi上任情人，以上行为，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此乃人x的罪恶，他们自行选择埋首於自我之中，这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你想怪我，随你高兴。」
「这还不是你的问题？你凭什麽说出这种话？在这整栋大楼，你最没资格讲！」
「莎拉～莎拉～莎拉！我最亲ai的秘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邪恶？呵呵…我看了你的资料，你不是有一个前男友，一个亚洲人吗？名字的部份，我忘了，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和人家的好朋友ga0上了，我想，这件事告诉我们，人是忠於慾望的生物，想要他们舍弃这段感觉，好b如要一头狮子改吃素。」格兰特依旧维持着放松自在的表情，好似两人的对谈如闲话家常。
「…你调查了什麽？…你怎麽会有…」
「你想知道我调查的有多详细吗？哈哈！我有我自己的消息网，顺带一提，人是不可能抛弃过去，进而重新来过的，後悔不是藉口，哀叹不是理由，人生也不是一场能重新开始的游戏，你以为当上国家的走狗，就能把以前的事删去？你太天真了，莎拉。」
「哼！少罗嗦了，你自己就没有想抹除的w点？人不是完美的，一定会有错误在身！用不着你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疯狂指责我！」莎拉紧绷身子讲话，话里的怒火肆无忌惮地宣泄着，见状，格兰特两手一摊，嘴角的笑意难以掩藏。
「莎拉，人的确不是完美的生物，世上没有什麽配得上完美的存在，可当人要卑微到自贬，才有资格做b较，岂有此理？」
「我哪里做b较了？我哪里做了？说啊！你说啊！」
「那我直截了当地说，我没有w点，我向来不後悔我的选择。」许多人相信格兰特是从他父亲那边接手公司，而不是自己白手起家，毕竟他的人生相当顺利，毫无半分阻碍，换句话说，格兰特是含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那麽…真是如此吗？
「格兰特！我也不後悔我的选择，少在那自作主张的评断了！」
「呵…你不後悔，那又为何要激动呢？一般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大动肝火的，每一件事的後面，都有它产生的道理。」
「所以我们是来吵架的？」
「是你擅自进入我的办公室，像个疯狗似的，叫了整整半小时…咳咳！莎拉，我有件很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准备回报给你的幕後老板听吧！」不等莎拉开口说话，格兰特立马指着大门，冷声道：「你可以滚了，莎拉。」
「！」
莎拉被格兰特炒鱿鱼的事，已是一天前，没有了秘书後，格兰特的耳根子好不容易迎来平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和好几名保镖闯入了他的办公室。
「哈哈…什麽风把你吹来了？…副总统先生，好久不见。」
「我想我们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你好像误会了什麽，格兰特。」
「我误会了什麽？误会那nv人傲慢无礼的态度？这是我的办公室，我最大！」格兰特双手置於脑後，将脚放在了桌上，此等行为，立刻遭到一名保镖的呵斥。
「格兰特·温斯顿！请注意分寸！这位是副总统，你的礼节呢？」
「我讨厌有人直呼我的姓氏，特别是我不认识的人，你最好记住你做了什麽，因为你会自食恶果，小子。」
「唔…！」受到威胁的保镖，恶狠狠地瞪着格兰特，眼看有冲突即将诞生，副总统伸手阻止了他们。
「够了！我不是来吵架的，我来这，是希望你可以放宽标准。」
「关於什麽的标准？我不理解你的标准。」
「标准…」
「你拔出你腰上的枪，朝你右边的保镖开火，我大概就明白了。」一番对话下，格兰特再次夺去话语权，将矛头直指那位和他有些许不快的保镖。
「唔！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你把自己当成了什麽？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一条狗也想上桌吃饭？经过你家主人的同意了吗？」
「格兰特！」
「砰！」一发枪响，凝结了空气，半秒钟後，那名保镖发出哀嚎声，不断在地上打滚。
「呃啊啊！我的…我的腿！」
这一枪是副总统开的，没人有意见，包括中弹的保镖。
「啧啧！真没用。文森，你的人就这点水平？」格兰特移动视线，看向副总统文森，後者摇头否认：「他不是我的人，你又误会了，格兰特。」
「哈哈！文森，好样的！我就喜欢你这个朋友！不愧是我最信任的商业夥伴。」
「格兰特，不得不说，你给予犯人武器的行为，有点太荒唐了，外界有些看不下去了。」
格兰特0着下巴，一脸严肃的思考这件事，如果真要说起来，这个点子是他自己想的，可换来的热度不尽人意，这将会打击他在公司内的声望。
「你还没解释要我放宽什麽标准，文森。」
「生还者的标准，让他们有机会活到最後，不管你是要先给他们希望，再给绝望，还是其它方面的事，只要有更多的生还者存活，想必就能弥补上次的错误。」
「上次归上次，这次仍有生还者，那就没意思了…」格兰特的话没说完，就被文森打断了，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能做出此事。
「你把这句话跟你的观众说吧！他们认为诚信b你嘴上的娱乐价值重要。」
格兰特沉思半会，开口说道：「这确实很重要，观众是上帝，他们不ai看，我们拿他们没辄。」
「那你要…？」
「让几个人活下来？…我考虑，认真的那种。」
「格兰特，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桥梁，你想一夕之间全毁了吗？」文森的质疑如利刃搁在了格兰特的脖子上，尽管它是无形的，依然拥有着不同凡响的威吓力。
「主要是为了服务观众…还是…？」
「都有，而且你是不是追加了一队人马进去？这不符合规定吧？观众不是傻子，必定能察觉异样。」
「他们是真正的军人，不会漏馅。」
「不是身份的问题，是数量，一旦场上出现了被拆穿的谎言，那麽其它的谎言，便会如雨後春笋般，一个接一个的揭开。」文森很清楚这档节目的重要x，它为国家赚了不少钱，因此，他这一趟过来，无疑是在想方设法的补救。
「格兰特，你最近的jg神状态正在逐渐下滑，我想你需要一位医生，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不用！不必！…文森，你请的秘书，那脾气可真差，下次麻烦你找个更好的。」
「秘书？…什麽秘书？你上一个秘书是去年的事了，就我所知，你今年还没物se到好的人选。」此话一出，格兰特呆住了，假如没有莎拉这个人，那他这几天都在和谁说话？
「…她…不是你们的人？那你说的误会是指…什麽？」
「我们的人？我可没蠢到会把人安cha在你左右，我指的事情，是昨天董事会上投票表决要将你换下来，但那不是我的意思，也就是说，有另一派人马在暗中观察你，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露出马脚。」
「噢…我懂了。」
「格兰特，保重。」文森带着人离开了格兰特的办公室，让这里重回一片宁静，而得知真相的格兰特，则来到桌前，快速扫视桌面的文件。
「我没有秘书啊…说起来，我貌似很久没有整理办公室了。」格兰特眼珠子一转，身後的办公室变得凌乱许多，自己的穿着更是不修边幅。
「唔…我什麽时候留的胡渣？…算了，那不重要。」
格兰特走回位置上，稍微瞄了瞄剩下的犯人视角，不一会，他眯起眼睛，望向画面上的一对男nv。
「嗯…这时候，居然还有人组队行动？…有意思，我以为人与人的信任，早就在第一天彻底毁灭了，看来这世界没那麽无情。」
格兰特的表情充满着戏谑，他的语气和他说的话完全不相融，人与人的利用、背叛，他已视其为常态，至於什麽和平共处，格兰特压根不相信。
这就是生而为人必须承担的风险，假设人是一艘渔船，命运不过是快搁浅的鲸鱼，那格兰特呢？他将是台前的木偶，受他人摆布、c纵，直到无法使用为止。
格兰特不是笨蛋，全天下所有商人都不是。
画面回到史黛西身上，她已经把衣服给脱…脱了上衣的扣子，在x前绑一个结，按她的原话来说，她认为这样b较不绑手绑脚。
「埃蒙！你怎麽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你不回头，怎麽会知道我在看你？」埃蒙边说边移开了目光，见他脸上浮起一抹羞涩，史黛西微笑着说：「我们好歹是同生si的战友，你有什麽事，直说呀！」
「…没…没有什麽事。」
「砰！砰！」
「…没…没有什麽事。」埃蒙话音落下的瞬间，两声枪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谈，眼前的倩影被子弹所击中，在她的背後，有一台悍马车迅速朝这里冲来。
「砰！砰！砰！」车上的士兵s出了更多子弹打向他们，见状，埃蒙抱住了中弹的史黛西，两人趴在石头後，躲避枪林弹雨。
「史黛西，你哪里被打中？还撑不撑得住？」
「唔…腹部…还行…只被s到一枪…」
「只被s到一枪？中弹可不是摔伤的程度啊…那你能走吗？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他们带的都是大家伙。」
「不…你走就好…我随後跟上…唔！…疼…」史黛西使劲推开埃蒙，见她如此排斥，埃蒙眉头一皱，连忙去看她的脚。
不出他所料，撇除腹部的枪伤，她的小腿被第二发子弹所s中。
「我带你离开这，你上我的背！快点！」
「不用背我…埃蒙…你走吧！别管我了！」
「不可能！我会带你走的，少废话！」埃蒙想都没想，就要把史黛西抱起来，结果却被她臭骂了一顿：「滚开！我不准你碰我！…你这笨蛋，你带我走，只会让我们一起si在这！…何况…何况，要是你让我活下来，我们将会面临更残酷的事，我不想跟你互相残杀…正如你在木屋里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不想按照这蠢节目的剧本走，就为了满足观众的慾望。」
「史黛西…没关系的，你不用背负罪恶感，倘若这是最好的结局，我愿意协助你，现在听我的，让我背你，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又要说那种自以为是的话吗？在我看来，你不是主角身边的小人物，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史黛西将手放在埃蒙的手背，那是种无奈，无奈自己在这危急关头受了伤，成为对方的累赘。
「哒哒哒…」
「唔！好多人…」埃蒙听见脚步声靠近，赫然是那群下了车的士兵。
该走了…吗？该放弃她在这，独自一个人逃跑？就这麽抛下她？…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大混蛋。
埃蒙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扛起了史黛西，一gu脑地跑进树林深处，而士兵一看到人没si，纷纷紧追在後。
「傻瓜…你是个傻瓜…」
「吁…吁…是啊…我是傻瓜，你是笨蛋，都是无可救药之人。」
「…埃蒙…放下我吧…没必要白费力气在这，我们之中，仅有一位生还者。」
「…你在说什麽？我们相处这麽久，你认为我会伤害你？说什麽傻话？」埃蒙和史黛西回到了那间木屋，木屋外有很多脚印，似乎有不少人都经过了这。
「我们之中一定得有一个人si，一个人活…我希望活着的那个人是你，看看我吧！我连站起来都有问题…反观你，你还好好的，似乎上天眷顾的人是你，不是我。」史黛西在说的是最後一个环节，节目组不可能让他们一起活下来。
「史黛西…要活下来的人是你，不是我。有一件事，你说得很对…那一天，只有你愿意跟一位孤僻的傻瓜说话。」
史黛西撇过头，不敢和埃蒙对视，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好的觉悟，在这一刻，倾然崩塌。
「埃蒙…我担心你会si在我面前，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不要那种事发生！你明不明白我的心情啊？」
「…记得你之前问我的事情吗？…你不认为世上存在非卖品，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非卖品，对我来说，即是我们相处的回忆，以及我眼中的你，没有人可以将它夺走，即便是你的请求，我亦不会同意。」埃蒙伸出手触0史黛西的下巴，轻轻地将她的头转回来。
「埃蒙…求你了…」
「…史黛西，我的真名叫风静恒，不是埃蒙。」
同一时间，在格兰特这里，他收拾完东西，yu要离开办公室，某个y魂不散的影子，再次来到他身前。
「莎拉，我记得我把你炒了，你怎麽敢回来的？谁给你的勇气？」
「这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文森有新的话要传达给你，根据观众的线上支持度，他们想让退伍老兵和另一位少年活下来，也就是说，除了这两人以外，其他人没有利用价值。」
「嗯…我懂了，一切都是为了公司，为了这个节目的未来，对吧？我能冒昧请问，他们分别犯下什麽罪吗？…就是他们入狱的原因，你能否说一下？」格兰特靠在墙边，冷冷地看着莎拉。
「那位老兵经常家暴妻子，某天早上，警察到场时，他的妻子惨si在厨房，脑袋被两把菜刀刺穿；至於那个少年，他偷了一个同学的午餐钱，导致那名同学未能按时把钱交给恶霸，进而遭受大量折磨，最後选择轻生，得知班上最好欺负的学生si了，男孩害怕自己被恶霸盯上，决定在他的食物里加入老鼠药，後来的事，想必你不难猜到。」
「咦？我以为未成年犯法，不至於会来这里…算了，这是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说的没错吧？那些在看的观众，根本不晓得这些事情，还以为是个孤独老人被一个年轻孩子打动，打算一起活下去的故事。」
「…格兰特，你忘了文森对你的警告？说穿了，你不做的话，有的是别人来做，你到底有没有ga0懂自己的处境？」
「我的处境…我眼下最大的挑战…是你！莎拉。文森要我留下这一老一小，其他的人通通处理掉，这件事很简单，一通电话就能ga0定，不过，我身为这间公司的老板，我…才有权利选择谁是最後的赢家。」格兰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神从未离开莎拉身上，几秒後，格兰特失笑道：「呵呵…哪怕是把我杀了，他这辈子都无法接管我的帝国，就凭他不是我格兰特，凭他的身份是这国家的副总统！」
「…格兰特，你想做什麽？」莎拉看他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心里越发忐忑不安。
「我的前秘书啊！明天帮我准备一台直升机，我要亲自到场，好好欣赏他们的表现，用我的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