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云瑶冷笑:“让江公子对你情根深种,死心塌地,你一定很得意吧。”
鹿朝还是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却迅速抓住一个关键点:“什么叫我让他对我情根深种?”
“你少装蒜!”云瑶的剑尖往前挪了一寸,几乎抵在她皮肤上,“你在他身上中了相思蛊,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鹿朝这回是真的吃了一惊:“相思蛊?”
“妖族的卑劣玩意儿,你居然还沾沾自喜,你以为他当真喜欢你吗?他不过是中了对你的相思之蛊罢了!”
相思蛊,以血为引,只要将一滴血融入蛊中,让另一个人喝下,那人便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把她当做生命的唯一,倾尽一切守护她。
若她死了,中蛊之人也会一同死去。
原来如此,连日以来种种的疑惑都解除了!
鹿朝把所有事情连在一起想明白了,那天她重伤濒死,需要炎阳草才能挽救她,可是有那种实力的人要么不愿损害修为,要么不能损害小郡主清白,唯一的人选只有帝夙。
他修为高,又是她的夫君。
但以帝夙的性格,绝不可能答应,更不可能救她,于是,宁王妃便想到了相思蛊。
禹州和妖界接壤,两地之间甚至有繁荣的商贸往来,相思蛊这种东西,虽然难得一见,对于禹州王来说,却也不难得到。
宁王妃用了她的血,混在相思蛊中,让帝夙喜欢上她。
难怪帝夙会说,他是在她受伤后的第二天开始喜欢她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鹿朝抬起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云瑶站着,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对她露出轻蔑的笑:“云朝,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幅天真愚蠢的样子,好像永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每一次你犯错,总有人帮你善后,可是这一次,你要自己承担!”
她剑上带着杀气,绝非只是吓唬人,鹿朝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取你心头之血,为他解蛊毒!”
“现在?”
“没错!”云瑶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神情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清冷,“放心,待他解了蛊毒之后,我和他依旧会把你送回禹州。”
鹿朝盯着她问:“取心头之血,我必会重伤,到时候他不再喜欢我,扔下我走了,你会留下来照顾我,还是跟着他离开?”
“我……”云瑶犹豫了。
鹿朝抬起手指,将凤羽剑推开,随后她站起来:“等我回到禹州,我自会取心头血给你。”
现在……不行,她一个人无法行走在荒郊野外,尤其入夜之后,她会死得很快。
“到了禹州,有禹州王给你撑腰,你怎么还可能给我心头血?”云瑶自然不傻,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凤羽一勾,便朝她胸口刺去。
鹿朝下意识后退,忽然之间,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她只听到拔剑的声音,甚至没有看清楚动作,下一秒,云瑶的身体倒飞出去,倒在地上狠狠吐出一口血。
帝夙挥动问道,还要上去再补一剑,鹿朝连忙说:“不要,我们只是闹着玩儿!”
少年回身看了她一眼,看见她确实完好无损,才把问道收回。
云瑶爬起来,泪水盈盈落下:“江公子,你误会我了,我……”
“滚。”
帝夙惜字如金,说完之后,转身拉起鹿朝,扶着她上了马背,两人一起离开。
鹿朝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知道了相思蛊之后,她头都大了,本来只想随便找个借口和他离婚,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他压根儿不会记得她这号人。
谁知道中间出了差错,出了相思蛊这档子事,要是他解了蛊毒,知道被她如此愚弄后,这辈子怕是不会轻易忘了这奇耻大辱了。
难道最后还是逃不过那一剑灭魂吗?
两人一直赶路,入了夜,依旧只能宿在野外,只是这次运气比较好,他们找到一个山洞。
点燃篝火后,帝夙把披风铺在地上,和她坐在一起。
鹿朝看着火焰,看了半天,才小声地开口说:“江小山,你能不能……把衣服脱了?”
帝夙正拿着问道去拨弄篝火,闻言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她。
鹿朝的脸‘噌’一下红了,但还是坚持:“脱不脱?”
帝夙把问道扔到一边,自己动手解开了腰带,将长袍拉开,整个过程好像没有半点儿心理不适。
很快,少年肌肉匀称的上半身呈现在她面前。
鹿朝绕到他身后,果然在他后背上,靠近心脏的位置,出现了一块红色的斑点。
相思蛊,相思入骨,若蛊毒跑到心脉之中,此生再也无解了。
若是常人或许只会沉溺在对另一个人的情爱幻觉之中。
但他是魔尊,蛊毒也生煞气,会污染他的心性,也许会让他提前觉醒。
那样一来,六界只会再次陷入战火,而九天神女若来不及感化他,便再没有人能阻止他灭世了。
鹿朝面色凝重,不能任由蛊毒在他身体里继续发展下去,应该尽快帮他解蛊。
帝夙一动不动,任由她看了半天,等她重新坐回去时,他朝她靠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