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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温盈紧紧的抿住了唇,看着昏暗的四周。没想到他会忽然把话说开了,她心底有些意外也有些烦躁。
他知道这些,但他大概不知道的是,她每回在犯了香瘾之后,意识都会恍惚错乱得分不清到她自己底是身在梦里,还是身在梦外。
也分不清她究竟是谁。是梦里边那个与他成婚三年的人,还是梦外与他成婚只有两年的人。
不管是谁,那个与他成婚三年的人所承受的痛苦,委屈,不甘都丝丝的渗入她的身体里,让她感同身受。
因为这份感同身受,所以她才能如此快的从这份感情中抽身而出,越发的冷静。
今晚他在不知情况之下救了她,又听到他说的这些话,梦中那人留给她的那种怨念的感觉似乎也逐渐淡了一些。
总归,他不是梦里边的那个人,她也不是梦里边的那个自己。
静默了许久,温盈开了口:“我与夫君往后莫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也莫提……那些个梦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总不能一直往回看,在原地停止不前。”
沈寒霁转头看向身侧的人,但奈何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更是看不见她此时的神色,可听她这语气,也知晓她是真的放下了。
不仅是放下了过去的事情,也是真的放下了他。
以前她心中对他有情意,如今只是把他当成丈夫看罢了,再无情意。
沈寒霁心思复杂不清明,便是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心底的那些复杂心思是为何。
“往后,我会尽我的所能护你敬你,我登得多高,便也让你也登上多高的位置,不再让你受屈辱。”
温盈没有再说话,隻静静的看着有淡淡月色的湖面。
他所说的位置,也正是她能继续坚持维持他们夫妻之间淡薄感情的支撑。
如今他把那些话都说明白了,也承认了他做错的事情,她释然了许多,往后的日子大概也不会再这么的难熬了。
许久许久之后,温盈看着远处的火光越发的大,她不免担心起了船上的人。
“也不知堂兄和表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一旁的沈寒霁把她的担忧听在了耳中,眉头不自觉得紧蹙了起来。
声音多了丝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你堂兄,表兄定然会吉人有天象的。”
温盈“嗯”了声,看着前边火越烧越大,心里边还是悬着的。
她现在暂且安全了,可蓉儿她们,堂兄他们都还是不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水寇袭船时已是深夜。夏季昼长夜短,过了半个时辰,天色便能渐渐的亮起来。
温盈冷得发颤,河风也几乎把两人湿透的衣服吹干。
朝阳升起,似乎一切又归于平静。视野逐渐清晰,悬了半宿的心也因这天亮而越发的紧张。
河面有雾气,几乎看不清远处的事物。
但忽然有水浪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沈寒霁的脸色瞬间严谨了起来,抓了一把河沙,便拉起温盈朝着河岸边上的巨石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