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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欣慰是一方面,思念是她无法忽视的羁旅。离别一个多月,她已然开始了自己的思念,那颗思念的种子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在现实的苦痛浇灌下茁壮成长。
“走吧。”管能俪的话打断了祁牧野的哀愁,她指着右前方的那片区域,“管理员说是在那。”
每一排墓碑都有对应的编号,管能俪领着祁牧野步步上前,对着纸条仔细核对上面的信息。祁牧野大病初愈,走几级台阶就要喘,管能俪担心运动量太大,她的心臟受不了,走上一阵都要刻意停下来核对信息。
祁牧野看破不说破,她现在确实不能一口气走到尽头,身体的损耗在日常生活中显露出来。她有些担忧自己的身体状况,按照现在这个状况,她无法确定自己还能穿越几次,若是在这个世界上离去了,她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许朝歌了?
“在这里了。”管能俪在一个路口停下,站在道路的外侧,指着里面说道,“从里往外数第三个就是了。”
她没有跟着祁牧野进去,而是站在路口看着女儿处理自己的私事。她的女儿三十多岁了,可现在走起路来还像小时候那般踉跄、虚浮。在管能俪眼中,祁牧野是一个成年人,但她更是自己的女儿,世上还有谁能比父母更挂心自己孩子的身体?
管能俪叹了口气,后退几步靠在墙边,抬头祈盼上天能让自己的孩子过得轻松一些,哪怕将报应全落在自己身上。
墓碑很好找,伍爱弟告知了陆琦父母的姓名,祁牧野抬眼确认一遍,将带来的鲜花放置在墓碑前头。
陆公福生偕配王氏凤莲之墓。
祁牧野蹲下身,拔除周边的杂草,擦拭着灰尘,代替陆琦一遍遍抚摸两人的遗像。
“王阿姨。”祁牧野将糕点一一摆上,“听伍奶奶说您生前最爱吃这三样,晚辈今日给您带来了。”
“晚辈见着陆琦了,她在尹江过得很好,就是心里一直记挂着您,特地托我来向您知会一声。陆琦现在还是一名医生,尹江几十万百姓全仰仗陆琦与另一位宋大夫的医术。您将陆琦培养得很好,她救了很多人,大家都很喜欢她。”
“您泉下有知,应该可以安息了吧。”听伍爱弟描述,王凤莲直至死前还牵挂着远赴台湾的小女儿,记忆紊乱了也不断叫着陆琦的名字,只是因为时代的局限性,她到死都没再见到陆琦。
关于陆琦的去向,祁牧野还一无所知,她在枣庄又待了一段时间,寻找关于陆琦的踪迹,但都一无所获。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有太多像陆琦这样的女性,一个人跌宕起伏的一生在时代的大背景面前,不过如一粒灰尘一般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