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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愈之后,祁牧野便随身带着那支笛子,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回去的机会,她想尽早回去,回到许朝歌的身边。
她最常去的地方依旧是运河,过了惊蛰,岸边的生物渐渐苏醒,那一整排柳树也开始抽出新芽,春天即将到来,新的生活即将开始。
许朝歌的博物馆重新开放,笛子的展位上面摆着复製品,比原身更具光泽,少了岁月的沉淀,少了来自其主人的情感浸润。
不时有几条船舶载着货物从眼前驶过。千百年来,这条运河一直连接着南北两地,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朝歌,春天要来了。”祁牧野抚摸着笛子上的纹路,微笑着。这是许朝歌花了五年才满怀欣喜地送到自己眼前的礼物,其中不知道承载着多么沉重的思念。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点着烛火,笨拙地尝试着陌生的事物,隻为自己一个惊喜的笑容,隻为一起迎接属于她们的,新的生活。
一滴雨珠落在祁牧野的指甲盖上,尹江的雨就是这般突如其来,让人防不胜防。雨珠坠落带来的震感让祁牧野心尖一颤,仿佛衍武二十五年那般让人悸动。心头泛起熟悉的酸痛感,祁牧野欣慰地抬起头,就让这大雨一直落下,她张开双手,嘴角带着笑容,迎接属于她们的新生活。
“朝歌,好久不见。”
她的身子缓缓倒下,伴随着路人的惊呼,坠入河中。
待她再次睁眼,入目皆是苍茫一片,周遭氤氲着湿气,沾湿她的碎发。祁牧野双手撑着草地,迷茫地观察周边的事物。她应该在一处山头,刚下过雨,土壤还是湿的,草间沾着水珠,浸湿了她的衣物。
祁牧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但她清楚的是,她回来了,她回到了铭朝,回到了许朝歌身边。
“姨姨,给你。”远处传来孩童稚嫩的声音。
“谢谢,婉婉真棒。”熟悉的声音穿过祁牧野的耳膜,使她为之一震。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草地上站起来,半弯着腰向前衝去。
这含笑的声音祁牧野是何等的熟悉?她数不清在梦中回忆了几回,那可是她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估计两个世界的身体状况都是有所联系的,祁牧野两腿发软,没走几步便又摔倒在地上,她顾不得四肢的疼痛,顾不得手掌上皆是湿软的泥土,顾不得下巴上被擦破的伤口,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朝声音的源头跑去。
她跑几步都要摔个一跤,本就脏污的衣服上都是泥渍,直至瞧见那熟悉的身影,祁牧野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