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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准备,在真正重逢的那一刹那都显得多余。
祁牧野深吸一口气,顾不上濡湿干裂的双唇,手指捏着袖子,颤颤巍巍地朝前方走去。眼前不断飘过落叶,干扰她的视线,祁牧野眯着眼,脚尖摩擦着地面,喉头不断上下蠕动,颤抖着声线:
“朝歌。”飞驰而过的秋风带走了她的呼唤。
“我回来了。”她本想着从容不迫地走到许朝歌的身前,大大方方地与她叙旧,可一开口,却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她像一个年迈的老妪一样缓缓朝前走去,眼中是无限的深情与温柔,秋风扑在她的怀中,为她带来爱人的独特的气息。
许朝歌的视线在远处停留。今天的风确实古怪,吹得狂沙飞扬,让人睁不开眼。今早出门她就有一股奇怪的预感,心臟跳得极快,心情莫名轻快,又有些泪意,仿佛要将多年来压抑的委屈倾泻而出。她不安地望向远处,在朦胧的道路中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走得极慢,仿佛那强劲的秋风要压弯了她的脊背。
不知为何,泪水夺眶而出,她站在远处,定定地看着不断靠近的人影。这么多年,她曾无数次幻想重逢的画面,一遍遍排练,一次次琢磨,可真到了这一刻,理智溃不成军。
许朝歌笑出了声,眼眶中的泪水随着她的动作掉落脸颊。
喜极而泣。
众人因许朝歌突然的落泪止了话头,顺着她的视线朝那迷茫的方向望去。
秋风渐渐减了劲头,硕大的梧桐叶在空中缓缓坠下,许朝歌伸出手,接住那片叶子,握住叶柄,像八年前那般透过叶子观察这那人。
看她慢慢地朝自己走来。
“朝歌。”风势减弱,祁牧野不必弯着腰,她直起身来,坚定地朝眼中那位女子走去。她不曾怀疑,哪怕多年未见,她也能一眼就能将许朝歌认出来。
因为只有她的妻子,才会以那样的眼神看她。
许朝歌放下手,垂在身侧,干枯的梧桐叶摩擦着衣料,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缓缓迈出一步,又怕如此显得自己过于急躁,免得那人顶着风向自己跑来。她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悸动,指甲死死抠着指腹,以强烈的疼痛抵抗猛烈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