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谢安屿笑了下:“怎么可能。”
余风一个外人在这待着挺尴尬的,他不想打扰谢安屿跟他们叙旧,便道:“你们聊,我去外面拍照。”
文师傅笑呵呵道:“你想要拍后院也好拍的,我种了好些花,很漂亮的。”
文延下楼问谢安屿:“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
“你走怎么一声不吭的。”
谢安屿做什么事都一声不吭,他就是这样,所以即使文延当了他一年的师兄,对他的事还是知之甚少。老头子又对他家的事闭口不谈,谢安屿的很多事情文延都是从别人那听说的。
比如他家房子被拆了,比如他一点拆迁款都没拿到,比如他离开了霜叶渚。这些事情延统统都是在谢安屿走了之后文延才知道的。
“文延,你去院子里摘个西瓜,挑个大的。”
文延支使谢安屿:“你,跟我去后院摘瓜。”
“你自个儿去。”文师傅皱了皱眉,“小屿是客。”
“客什么客,都自家人。”文延揽住谢安屿的脖子,“走。”
文延朝瓜田里望了望,拢共也没几个瓜,都是他爷爷自己种的。文延从墙上拿了把镰刀,他穿了条大裤衩,上身是一件宽大的白色背心,脚底踩着一双人字拖。
文延往瓜田一跨:“你就别进去了,别把鞋给踩脏了,前两天刚下过雨,泥还是松的。”
“跟你一起来的是谁啊?”文延问谢安屿。
“朋友。”
文延蹲在田里挑瓜:“城里认识的?”
“嗯。”
“难怪。”文延挑中一个瓜,镰刀往瓜藤上一割,“看气质就不像是咱这儿的人。”
他转念一想不对,回过头来看了谢安屿一眼:“他看着比你大不少啊。”
谢安屿抿了抿嘴:“也没大多少。”
“没大多少是多少?你别给人骗了,你怎么认识他的?”
谢安屿从小住在岛上,在岛外人生地不熟的,能怎么结识这种“大人”朋友,别是遇到了什么心怀不轨的人,那种骗小孩卖血卖肾干违法行当的。
这话给老头子听到八成又要吹胡子瞪眼了,文延他爷向来信奉:人生在世,管好自己,他人之事,莫要打听。
“他不是骗子,他帮过我很多次。”
想来也是,谢安屿只是年纪小,又不是没长脑子,他双亲早早过世,性格自然比一般小孩要成熟稳重,哪那么容易就给骗了。
更何况那人看起来挺有范儿的,骗子哪有这种气质。
文延抱着西瓜走过来,把镰刀挂回了墙上。
“看来你在北城过得挺踏实。”文延把瓜搁在门口的木椅上,“谈朋友了吗?”
文延别的不打听,这个还是挺好奇的。毕竟谢安屿走了之后,隔三差五有小姑娘来这里打听他,要不是这些小丫头,他还不知道谢安屿去了外地。
而且谢安屿现在还会捯饬自己了,穿得多潮啊。从不讲究打扮的男生某天突然变潮,要么是谈对象了,要么是在谈对象的路上。
谢安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朋友?”
文延笑了:“那还能是什么朋友,能么么哒的朋友。”
谢安屿脑海里瞬间闪过余风的嘴唇,表情呆住许久。
文延挑眉:“安屿,你是谈朋友了吧?”
谢安屿没回答,文延当他默认,乐道:“以前有那么多小丫头追到这里看你,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去了趟城里就下凡了,什么时髦洋气城里人入了你的眼啊……”
谢安屿移开视线,把头偏向一边。
不远处院门口,栅栏后面,洋气时髦城里人此刻正拿着相机看向这边。
“哥。”谢安屿喊了一声, 文延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这人看着确实不像坏人,戴一副金边眼镜, 气质淡然。
“我过来拍点照片。”余风说。
文延问余风:“你是摄影师吗?”
“嗯。”
“怪不得, 感觉你拿相机比一般人有范儿。”文延抱起椅子上的西瓜颠了颠,文师傅开门探出身来,正巧看见他在那儿玩瓜, 笑骂:“你个败家玩意儿,别把我辛辛苦苦种的瓜给摔烂了。”
文延把瓜抱在怀里:“摔烂了还省得切了, 一人从地上捡一瓤直接啃,多省事儿。”
“就你想得出来,去, 把瓜切了去。”
文师傅每天晨起都会去老友家喝茶,雷打不动,他跟谢安屿稍微聊了几句, 连瓜都没吃, 便动身去了朋友家,留下文延招呼他们。
喝茶时间是约好了的,不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