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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惹

 

一阵冰凉忽然从额头浸进脑袋里去,熟睡了的悲夏猛然睁开眼睛,手掌拿开,刺眼的光让她看不清上空的人影是何人。「嗯……谁啊……别来烦我啦。」她挥挥手,还打到了这个人的脸上。

「带你回家睡吧,好不好。」温柔的嗓音心疼的道,完全不把那无意的甩在她脸上的巴掌放在心上。

或者,她已经习惯她总在无意间,伤害到她了。

轻轻把她额上还没黏好的退热贴轻抚了边沿,让退热贴紧贴在她的额头上发挥最大的效用。

「我那有家啊!」屁,这个白目的人是谁啊。

她一路以来都没家,家在哪?

直到遇上婠曲璩,她才觉得安心去存活在这世界上。

「我的家不是家哟……很伤我心呢,小悲夏。」手掌摸上她热烫的脸,还玩弄的用指尖戳她那张菱角分明的脸颊。

柔软的嗓音窜过悲夏的神经线,睁大的眼顿时瞪到最大,朦胧的焦距拉回来,一张气场还是很坚强但此刻带点担忧的脸颊映进她的眼眸之中,她作梦吧,庄玲妮这女人怎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家睡觉了吗?

「是我魅力太强?看得bd的小悲夏傻了吗?」玲妮好笑的弹了她的额心。

痛楚让悲夏呻吟了一声,但绝大部分的原因是──无奈。

看来又是那鸡婆婠曲璩干的好事了。

悲夏扶着沙发撑起身子,还没睡醒的她自然的因为强光而皱起眉头,半瞇了眼睛扫看了四周环境,这里是四大老闆和当红陪酒才可以踏进来的茶水兼休息间,而不属于bd的庄玲妮却此时此刻蹲在沙发边,不,现在是贴着她大腿边,坐在沙发很仅馀的空位上。

啊,不不不,再正确说,她用屁股把她的大腿推到最边,让沙发可以空出一个位来坐下。

「你清醒了吗?」玲妮有点忧心,她脸很红,脸不用多靠近已经闻到浓烈的酒臭味,她身上的酒味比平常是几倍。

皱了皱鼻子,玲妮即时上半身弹开,连眉头都皱道:「嗯,很臭!」

「你要是敢就这样睡在我床上我铁定把你捏死。」玲妮实在不敢想像有一天清晨床上有一条酒味甚浓的睡尸。嘴上是这么说,可她已端了一杯暖水,细心的送到她唇上轻唤:「来,喝口水吧。」

悲夏也只得呆呆的张开嘴大啜了一口暖水,沾湿了的唇还被眼前人很体贴的用面纸擦乾。

手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道:「我怎样做,你才不把我看成小孩?我要的不是你的疼,而是……你所有的爱,你要把你的爱都给我。」

没料到她这么醉,嘴巴说出来的话都那么醉意绵绵,玲妮心里轻轻罩了一层暖流,有点感恩她遇上这个孩子。

和她混了一起这么久,玲妮这一回主动勾住她的后颈,把脸凑到很近很近,近到悲夏竟然开始心跳加速,为她这个举动而產生害羞的情绪,属于玲妮的香水味侵袭着她,比喝醉时更有醉意啊。

唇瓣故意凑上去轻点于她冰凉的上,在悲夏欲要吮吻她的唇时,再保持很微的距离,玲妮深深一笑,重覆了这挑逗的小动作好几遍后,悲夏已不想再有甚么回应的时候,她才真正贴贴切切的用力吻住她的,啜吮她的,舔逗她的。

悲夏虽然接吻技巧很高超,但反倒第一次被人先挑逗,完完全全做被的一方,过往都是她去挑逗别人,原来这么的痒难耐的。

她沿着玲妮给她的吻去回应,只想好好细味此刻带来的情意,细细长长的,不急不快,没有情慾,可以说,那就是一个充满了细绵爱意的绵密热吻,分段的进行,段与段之间的停顿位置是很短,有时候连一秒都没有,她们又难耐的把唇接合于一起,继续细细地吸吮对方。

「呼……嗄……小悲夏,可以跟我回去了没?」喘息的捧住她的脸,额头抵住额头。

「可否别加小?」悲夏温和地也捧住她的脸颊,往她唇上啄了一吻,笑得很温柔的要求。

「那就……我的悲夏,你能跟我回去了没?你太臭了。」玲妮推开她,好笑的皱着鼻子说。

被推的悲夏晃了晃,紧接她冷哼一声,却又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去,轻语:「你和她,其实一点也不像……但一样是让我很头痛的女人。」

玲妮身体僵住,下一秒则化开,嘴角微微扬起。

「死小孩,你才是让我头痛的女人。」玲妮扭住她的耳朵,轻轻地揪她起来。

悲夏假装很痛的扭住眉,哇哇大叫站起来,随即站起来后便一手拥住她的腰肢,倾身用力封住她的唇。

这一回,她才是bd里的悲夏。

玲妮没有退缩这个热得很辣的吻,把她的热情通通回应,让这个热吻变得激情,安静的休息室里,满是热吻时,舌头搅拌的湿润回响。

「哩~小~妮妮~~~我向客人a了一盘超好吃的海胆刺身……呃……悲夏大人,你要不要一起吃?」甚么风也不收,直接白目闯进来的春绪在说到后面时,可爱的脸颊几乎要抽了起来。

她只收到风,小妮来了,却那四位老闆完全没打算跟她说,人家是来接走她的小悲夏,然后来了很久,在休息也快要半小时,明明说只来带走小悲夏,却在休息间这么久,加上休息间里有摄录机,二人在里面做甚么都看得清清楚楚,春绪是明给人罢了一道!

顺便是让她去当一转人肉制止休息间有性行为的警号。

悲夏瞇着眼盯着一脸苍白的春绪,咬着牙说:「怎么每一次都是你,春绪?」

「切,休息间严禁做爱,看不看懂墙上那个标示!」春绪指向莐媴圆特制回来的标示牌,图案就是圆型里面两个人躺了下来,当然,圆型的斜半是有一条线。

「我们没有要做爱,只是在亲吻,嗯,顶多是湿吻,我才不会在那几个恶魔老闆面前跟她做爱,那我会亏大的。」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在萤幕前吃爆米花喝啤酒看好戏的四位老闆。

哼,婠曲璩,这帐我一定记住!

「悲夏,闭嘴啦……」玲妮红着脸鎚向她的肩,视线不敢和春绪对上。

在目光四处飘盪时,恰好瞄到天花角落有一个很醒目的黑色半球体,玲妮马上叹了一声,脸又红了几分。

她实在……

没脸见人了!

刚才她挑逗悲夏的一幕一幕,原来已经被偷看了。

「哼!」对着春绪是一堆屎脸,但转过头对着玲妮……

「咱们回家去,你很累了,我的小妮。」悲夏改成握住她的手,转个头是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在她耳边轻语,更往她嘴上温柔地送上一个吻。

玲妮染红的脸顿时多了几分娇羞,装她很冷静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一幕,春绪含泪了。

唉,果真,有了爱情的人,是堆屎!

舒适的车厢中,悲夏一路都侧着头,眸光闪烁的瞅看着那位没喝酒的司机。

被这种目光盯着,玲妮怎可能无视,她叫自己专心开车,别管她,但……

「别看了……我脸上是不是有甚么呢。」偷一秋看了看身旁的她,脸颊即时在昏暗的环境里烫了。

脸颊突然略过一阵温热和湿润,玲妮尖叫一声,双手几乎要把方向盘扭向对面线「礍莄!我在开车!」

「这时候的你,才像一个少女,那么爱害羞,那么的可爱,就是这样,我才觉得我是可以保护你的。」礍莄失笑的依着窗边托着脑袋,一脸不可思异的瞅看着一脸娇羞脸红的她。

手轻捏住方向盘上的真皮套,淡然回道:「从小我就得坚强才能好好存活,我妈重男轻女,男是宝,女连草也不是,我再怎么爬得高,爸妈也不会重视我,大哥和弟弟平庸得只考个警察都拍手叫好,招了亲朋戚友来炫耀。我呢?出来工作才一年半就当上主任,他们觉得很正常,还要我储多点钱,别乱花,储的钱要给大哥和弟弟买楼结婚,再升上经理,他们还是那个样子,同样储的钱,要拿来给大哥和弟弟作日后投资用。」

「你说,礍莄,我可以能够像一般女人那样等别人来呵吗?对不起,我不可能是别人来保护的女人,最多我寂寞脆弱的时候,想有一个肩膀给我靠一下,我就好了。」

「我就是这样,礍莄,你懂不懂。」这一点,玲妮不想为谁而改变,她也不知道可以怎么改,她就是拥有一颗力争上游的个性。

女强人和事业型女性是社会给她们漂亮的代号。

相反,难听的代号可多了,败犬,老处女(虽然她不是),老女人,阿婶、老古董、老妖等等等等。

说来,四十不到怎么要叫咱们这种女性是老妖?

那七八十岁的那些婆婆该叫甚么?

哼,世人啊!世人!

「所以……我已经很努力成为那个肩膀啊,只是……我们还是有很大距离,这不得不承认,你是经理,我是陪酒,那个疯婆说是对的。」礍莄收起了扬起的笑容,认真却带着曖昧的伸手把她被吹起的发丝捲在指尖之间,指尖顺着发丝滑走,来到她的肩膀之上才离开。

「她叫爱树。」玲妮怒斥她一眼。

「爱树,她的家人有那么爱树吗,改个名字也让人难以开口。」不是她不想叫,只是,她大爷真的不是很爱树的!

「她弟弟叫育树,在她家里,你会听到伯母会大树小树的叫,大树是爱树,因为家中最大,爱树爸爸真的很爱看树,前几年还跑去亚马逊去。」说到好友,玲妮不禁回想起中学年代第一次上爱树家作客过夜,一整晚她弟弟就大树大树的叫,害她笑了一整个晚上。

「嘖嘖,果然一家都是疯的。」悲夏说时嘴角是含着笑意。

回想玲妮诉说她家里的背景,跟那个疯婆差了一个很大的距离,可说是天南地北,疯婆至少是温馨家庭成长,小妮则是如同灰姑娘般坎坷的家庭成长,怎么办,这个女人,她的心铁定地想要定她,爱定她,用她下半生去捧在手心来呵护。

她韶礍莄,竟然哉在她的手里,太不可思异。

「还好啦,挺有趣啊。」玲妮连眸子都含着笑意,是自然恬静的笑容。

「别露出这般可人的表情啊……」

悲夏趁着红灯,车子停下,倾身往她唇上偷袭了一个热吻。

被偷吻的玲妮睁大了眼,直觉反射地瞪住车子两旁,怎么凌晨时份都有车?

还左右都有一辆!不用多说,那两辆车子的司机都对她扬起了深深的笑容,挑了挑眉毛以示……鼓励。

鼓励个屁啊!

「韶礍莄!!!!」

「有!我的小妮!」身子又往她身上倾去。

被爱人点名,礍莄耍痞的又往她唇啜吻了一下,「绿灯啦,快开车哟。」

后头的车催促地按了喇叭,她怒瞪了礍莄一眼,很无奈的把车开动。

一直回到屋子,她很狠心,非常恨心,把正想推倒她的礍莄来一个飞踢,再推她出房间,再锁上大门。

好,再塞上耳塞,挡住门外的嘈杂,耳根清静了。

瞄向床头小时鐘,已经迫近清晨五点,她飞快拿出手机在le上找到与爱的对话框,打上:「失眠了,替我请假,不扣薪水那种假,感激。」

那边,爱树躺在慷葵怀间正温暖舒适的熟睡中,一声叮噹,黑乌乌的画面出现一个绿色的小框框。

慷葵刚才美国回来,时差还没调好,她拿了手机就直接解锁来看。

瞪着庄玲妮传来的讯息,慷葵失笑,一个经理随便说有应酬就可以不用上班了啦,何需爱树出手啊!

果然骨子里她是个正经八度的女人。

但……原因是失眠?

听了爱树一夜的八掛后,慷葵绝对不相信是失眠那么简单啦。

玩心一起,指尖就转向手写模式,在萤幕上手指划划。

玲妮的房间,快睡着的时刻,她听见叮噹一声。

心想,爱树又在晨早等慷葵电话?

慷葵不是从美国出差回来了吗?

她伸手往床头摸走了手机,解锁一看……

脸即时又涨红了。

「可以拥有bd的悲夏作为廿四小时的服务,“累”到天亮也是正常,可要小心身体,好好休息,单你是爱树的密友,放你两三天有薪假那会有问题。老闆──慷葵敬上。」

「啊!!!!!!」玲妮对着手机尖声大叫。

关爱树,你妈的怎可以随便看你的手机!!!

礍莄明明也快要躺在沙发里睡着,听见尖叫声顿时弹坐起来瞪住房门去。

「这个女人,搞甚么啊。」

严重的叹了口气,回躺在舒服的沙发里,她决定明天要把房钥匙偷来配多一条放在她的钥匙堆里。

无辜的爱树突然打了个冷颤,半瞇的眼睛抬头看向一脸笑容的慷葵,喃喃轻问:「有甚么好笑的……你时差还没调过来哟……」

「没甚么,好好睡吧,我的小树树。」宠溺的往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哦……」

不一会,爱树又沉沉睡去。

完全不知道,慷葵已把对话框那段话清除,更不知道……

庄玲妮把仇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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