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那的确有些棘手。”时灼收起脸上看热闹的表情来。
若只是单纯的关系户还好说,假如秘书小姐勾引莫森这件事,是出自总督府私下里的授意,那么这位新秘书的存在,就不只是秘书那么简单了。
这样一来倒是能够理解,莫森特地将他叫过来的用意。本着为金主排忧解难的想法,时灼毫不犹豫地揽下了这个活。鉴于暂且还没有太明朗的计划,他在宽大的办公室中四处转悠起来,最后直接停在通往里侧的内门前,“上校,方便让我进去参观一下吗?”
莫森批准了他临时提出的要求。
时灼哼着小曲推门走了进去,门内是一间舒适的私人卧室,住宅中该有的家居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带有独立的淋浴间。卧室里的床大到足以躺下三位男性,床边的的衣柜里挂着替换的军部制服。
制服很明显是莫森的尺寸,时灼将外套从柜子里取出来,对照自己站在穿衣镜前粗略比划。
办公室外突然响起敲门的动静,时灼顺手将外套丢在身侧床沿边,转身走过去将卧室的门紧紧合上。门外很快传来女秘书娇俏甜美的嗓音,似乎是在询问莫森需不需要咖啡或饮品。
莫森没有理会她的问话,也没有如往常那般赶她出去,而是任由她待在了办公室里。门外的声音很快就归于平静,片刻过后,时灼收到男人从终端里发来的信息,提醒他不要躲在房间里偷偷睡觉。
时灼对着信息框那行字面露无言,在终端上拜托莫森帮他点了杯咖啡,以泡咖啡为由将秘书支走以后,伸手拿出了放在空咖啡杯中的搅拌勺。
大约十分钟以后,秘书再端着热咖啡敲门进来时,莫森直接让她将咖啡送去房间里。女秘书满脸莫名地端着咖啡去推卧室门,手还没完全碰到门上的把手,眼前的门就先一步被人从里侧拉开了。
时灼穿着尺寸稍大的白色衬衫,肩头披着莫森的军装制服外套,赤脚踩着地毯走出来懒洋洋靠在门边,“秘书小姐找我吗?”
问完以后不等女秘书接话,他的目光就率先落向对方手中的咖啡,“这是给我泡的咖啡吗?”
时灼眉眼慵懒十足地伸手去接,披在肩头的军装外套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他遮挡在衣领下的那截修长脖颈,以及脖颈上密密麻麻遍布的红色吻痕。
女秘书惊得瞬间丧失了表情管理。
只是这样刺激对方还不够,重新将莫森的外套披回自己肩上,时灼神色自若地从她手中接过咖啡,赤脚迈开长腿走向办公桌后的男人,俯身将咖啡杯沿送至莫森嘴唇边笑道:“秘书小姐亲手泡的咖啡,上校想要喝一口吗?”
后者抬起眼眸来瞥了他一眼,就着他举咖啡杯的姿势张唇喝了一口,随即不怎么满意地拧紧眉头评价:“太甜。”
“是吗?”时灼有点惊讶地盯着咖啡自语。
转而端着咖啡长腿交叠坐上男人的办公桌,面不改色地张唇含住杯沿边对方喝过的位置。浓甜醇厚的咖啡滑过舌尖与喉咙,时灼同样轻蹙着眉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将交叠悬空在半空里的脚尖踩上莫森膝盖,笑容漂亮而无辜地侧过脸来总结道:“秘书小姐,上校好像不太喜欢你泡的咖啡。”
女秘书面上神色隐隐泛青。
眼见预见的效果已经几乎达到,时灼见好就收地将脚尖从莫森膝上抬起。那位秘书小姐站得远看不清楚,但其实时灼有意控制过力道与分寸。他的脚尖并未完全踩上莫森膝盖,甚至都没有向对方的腿借任何力。
也正因为如此,当自己光裸的脚踝被男人伸长手指握住时,时灼一时难掩眼底惊诧地垂眸望向了他。
在他满含惊异怔愣的低头注视中,莫森将他的双脚重新按回了自己膝上,嗓音低沉却又略含纵容地吐出字句道:“出来怎么不穿鞋?”
“……”
即便能从男人那双冷淡的黑眸看出来,对方也仅仅只是在维持自己的人设,但他仍是不受控制地心中微微一跳。
时灼神色镇定地与莫森对视没说话,踩在他膝上的脚趾却轻轻蜷缩了起来。
编排
时灼的这一系列举动,成功气走了那位秘书小姐。听闻对方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后,他从莫森的办公桌前站起身来,不料转头就被莫森伸手拦掉去路。
“衣服从哪里拿的?”对方扯着他的衬衫衣摆问。
“衣柜里。”时灼老老实实回答。
莫森又将他肩头的军装外套掀开,目光扫向他脖子上逼真的红痕问:“吻痕呢?”
时灼双手伸进外套两侧的口袋里,半晌掏出咖啡的搅拌勺笑眯眯回答:“自己刮的。”
莫森盯着他沉默了两秒,“多久能消掉?”
似是被他的话问住,时灼不由得愣了愣,继而语气迟疑地道:“……我也不清楚。”
莫森神情难以言喻地掀起眼皮来,“你准备就这么回去?”
“……”
他还真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时灼过来时穿的衣服是低领,完全遮不住脖子上的痕迹。最后在莫森本人的默许下,他穿走了男人那件军装外套。对方那件军装外套实在太过惹眼,走出电梯离开军部大楼的一路上,不断有过路人频频朝时灼看过来。
已经能够在心中想象得到,自己从莫森办公室离开的不同穿着,将在整个军部掀起怎样的流言,时灼不免在心底同情对方一秒。
回去的时候遇上罗温在前院浇花,时灼故意穿着军部外套从他眼前晃过,果不其然就被罗温满脸费解地叫住问:“你这是摔路边泥坑里了?怎么去了一趟军部回来,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个遍。”
“……”
临时起了想要戏弄他的念头,时灼一边弯腰去拿放在地上的水壶,一边头也不抬语气如常地接话道:“没摔泥坑。”
罗温顺着他弯腰的动作垂头看去,“院子里的花我都已经浇过——”
话未说完,就见时灼那好好穿在身上的外套,不知道怎么的就往旁边倾斜敞开了。脖颈旁大片暧昧的红色吻痕露出来,罗温如遭雷劈般瞪大眼睛盯着他看。
时灼垂着头唇角轻轻挑起,盘算着时间让他看够以后,才放下水壶直起腰来似真似假地抱怨:“上校这样,真叫人有点吃不消。”
“……”
罗温一脸难以置信地质问他:“这些都是上校弄的?”
时灼欲语还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又像是什么话都说了。扫见罗温脸上的震惊愈演愈烈,才心情愉悦地拢回外套衣领朝院内走,留下罗温一人独自在原地心情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