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
江从芝愣了一愣,接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陈由诗嘴角勾了勾,下巴抬抬说:“给你买的,冬天保暖。”
这种皮草手笼一般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才能用上的,她眨眨眼似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笑意却止不住地从眼里溢出来,甜甜笑着福了福身说:“谢谢爷赏赐!”说罢将手揣了进去小跳两步到镜子面前左右照了照。江从芝知道这时候应该如何表现,叁分欢喜,五分感激,万不可再过,不然就会被人觉得是没了见识。
陈由诗没见过她这般欢喜跳脱的模样,心里溢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只见她转身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手,飞快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陈先生破费了。”这一招对陈由诗果然很有效,她身上的松木香气一进到他鼻腔就让他身体作出了下意识的反应。他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一捞就把她捞在怀中坐在他身上,速度快得让她惊呼出声。陈由诗低笑两声,手指在她细腰处打转,一边挑眉问她:“这么亲一下可不够?”
眼前的女人眨眨眼,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出来他自己的模样,脸颊微红,下巴微缩,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陈由诗却不想主动,可五指又用了用力将她往面前凑了凑。江从芝忽然像是憋不住了似的抿嘴笑笑:“陈先生是在求爱?”
陈由诗眯了眯眼,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此时定是会扔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可如今他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另一只手在她屁股上一捏说:“你再说一次?”
江从芝却收了调笑的心思,一双眼睛如水般看了看他,柔软无骨的小手摸上他的侧脸,慢慢在他唇上落下一个长长的吻。陈由诗不怎么动作,只由着她嘬弄嘴唇,那丁香小舌从她口中伸出慢悠悠地探到他齿间。陈由诗喉结上下动了动,一个姐儿,此时却让他觉得她动作竟有些笨拙的可爱。
他深吸一口气张嘴含住她的舌尖,江从芝一愣便想逃,可陈由诗力道极大,不仅双手箍住她不能动弹,嘴里含着她的舌头一阵吸吮,咂得她舌根都是麻的,只好呜呜出声。果真他放松了些力道,又亲两口才拉开些身位,她嘴唇红肿着嗔怪地看着他,手里使不上力似地推了推他:“陈先生,还去不去生日宴了?”
陈由诗依言放开了手,低笑两声任她去挑选衣裳。
伊文思先生的生日宴地点是在公共租界里的一个独栋洋楼里,陈由诗和江从芝两人来得不算早,他们到时门口早有许多辆汽车停着了。十一月底的傍晚微凉,江从芝穿着一件白咖色勾边毛衣,毛衣下摆扎进了包臀的鱼尾呢子长裙里,足登一双细跟小白鞋,罩着白色兔毛领的小斗篷,拢着同色的皮草手笼。陈由诗站在她身边高她大半个头,男人长身玉立,正从司机手上接过礼盒,他又低声与司机交谈两句这才又走回江从芝身边,只听江从芝轻声叹说:“我们好像来晚了。”
陈由诗抿嘴笑了笑,搂了搂她的腰,轻轻在她耳边说:“这叫fashionablyte”
江从芝听罢轻笑一声,挽上他的手乖顺地跟着他一道走进去。门口的侍从接过礼盒和邀请函,恭敬地鞠了一躬请他们进去。进了门便是一个大的门厅,门厅中放着一个大的雕像,绕过雕像就有左右两个楼梯分别上楼,而门厅两边又分别有两个门,左手边的看上去都是软沙发,灯光昏暗一些,而右手边门内看起来亮堂堂的,似乎里面桌椅也更多些。
两人一进门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有的人是看在两人样貌不凡,有的人却是认出了鼎鼎大名的乔治伯曼。那可是后来居上的美国烟草商,就连在上海经营许久的英国烟草商伊文思先生也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甚至外面还有传言伊文思大有笼络伯曼先生的意思。这样一来,不少今天受邀的军政人士对这个美国人的动向都极其上心,多数是因为都想在烟草这个暴利行业里分一杯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