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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你不爱我了吗?

 

当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祝沥沥竖起了耳朵,眼睛蹭地亮了,闪烁着压抑又旺盛的探究yu,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起身张望的冲动,只抬手给鹦鹉的食盒里添了一把小米。倒是那小机灵鬼b他表里如一,停下了梳理羽毛的动作,一动不动地望着大门的方向,瞧着像是雕塑一般。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是一个带刀侍卫,祝沥沥偷眼一瞧,还没来得及失望,鹦鹉已经嚷嚷了出来:“过尽千帆皆不是”

兰羽时被鹦鹉拿腔拿调的声线吓了一跳,脚步一顿,他忙回身去扶身后的h了了:“这青苔有些滑,陛下小心脚下。”

背对大门的祝沥沥脊背一僵,似是不肯相信地转过头来,果然见那带刀侍卫的手里握着一只纤纤柔荑,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又是谁?

他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暗暗皱了皱眉头。

“放心,朕打发人去瞧过了,她过得挺好。”h了了主动招呼道。

祝沥沥一愣,他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两人交握的手,他注意到这个所谓的带刀侍卫,甚至毫不避讳地和皇帝并肩而立,而皇帝显然没有斥责的意思。

这就是她的新欢了?真是好一对璧人。

“朕派去的人是悄悄打听的,她不知情,也不曾打扰她的生活。”h了了见他薄带怒容,马上解释道。

他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她有些不自在了:“朕以为你会想知道昔日ai人的消息”

h了了原想着示个好铺垫一下,试探一下祝沥沥是否真的来自燕趾国,结果他脸se冷峻沉默不语,让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沉默是他一贯的作风,但自己都搬出他小青梅的消息了,总能换他一个谢字吧?

“恩人。”祝沥沥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然而由于太久没开过口说话,那两个字g涩得如同砂纸刮过。

见她露出疑惑的神情,他清了清喉咙,直视她道:“恩人,不是ai人。”

廊下的鹦鹉振了振翅膀,作对似的扯着嗓子喊了起来:“ai人!ai人!”

祝沥沥劈手把鹦鹉捏在了手里,它马上闭了嘴,安静如j。

h了了想起了桂鸾飞口中那个“他ai她,她ai他,她ai他”的多角关系,其中还包含了天降打败竹马、带球跑、巧取豪夺等种种曲折,当然原身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se,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世上谁能抗拒这样的狗血八点档啊?!何况她已经很久没看电视剧了!

可惜这话只能在自己心里琢磨,在当事人面前,还是小心掩藏的好,她牵了牵嘴角:“总之,你的老熟人情况都好,嘿嘿。”

祝沥沥直gg地看着她:“你不ai我了吗?”

h了了在心里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她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兰羽时蓦然收紧的手心,提醒她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这是什么走向?

曾经的你ai理不理,如今的我今非昔b?

事出反常必有妖,h了了的眼神警惕起来,不动声se往兰羽时身后挪了半步——一般来说,这种问句的语境如果不是tia0q1ng,后面一准儿跟着腥风血雨,要么是歇斯底里,要么是拔刀相向。

她闪躲的动作让祝沥沥有些尴尬,他上前一步,想解释些什么:“我想……”

“不,你不想!”h了了转身就跑,门吱呀一声,在祝沥沥面前飞快地打开,借着风势来来回回摆动着,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声响。

“哦——豁——”鹦鹉歪着脑袋,拖长了声调。

兰羽时只来得及打量了祝沥沥几眼,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这位yan名远播的前贵妃。

不过如此,也就是皮肤黑一点,肌r0u大一点,浑身透出野x的呼唤而已。

我也能做到。

他甚至有意无意扫过他的下腹,暗暗揣度那里的尺寸。祝沥沥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明显地看出了他眼中的不以为然。

气氛更尴尬了。

尴尬的人往往会做出更多的行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于是祝沥沥伸出手,准备抚0一下鹦鹉机灵的小脑袋,结果鹦鹉早就对他的大手有了ptsd,它灵活地把歪着的脑袋歪向另一边,堪堪躲开了那只毫无恶意的大手。

祝沥沥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丝滑地0向了自己的后脑勺。

他的手触到了束发的木簪,粗粝的质感让他一愣——从前他金冠玉簪,而更久的从前,他的头发束成若g小辫,随着马背的颠簸飘扬在风中。

他的生活,似乎充满了事与愿违。

b如,他想拥有一只鹰,结果只得到了一只鹦鹉,满嘴都是他听不懂的诗词歌赋。

又b如,他不过是想躲在异乡的草原,成为自由的鸟,结果却成了笼中雀,连向往自由的挣扎都成了徒劳。

再b如,他终于回过味来自己似乎对她有一点牵挂,而她却夺路而逃。

兰羽时心满意足地冲祝沥沥点点头,转身去追h了了。

门哐当一声,一锤定音般地合上了。

祝沥沥的怅惘还没来得及持续几个呼x1,大门宿命般地打开了,兰羽时的手按在刀柄上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h了了。

“嗐,朕跟你说,你这就是戒断反应,本来呢有人一直t1an着你,结果突然之间不t1an了,你不习惯了而已,别扯什么ai不ai的,没必要!”

她躲在高大的兰羽时身后,只露出小小一颗脑袋,表情认真,说到后来摇头晃脑甚至用上了通识课上刚学的理论:“展望理论听说过吗?人对失去的感受,强烈于获得的感受,所以你现在就是不习惯失去朕这个t1an狗而已,没事儿,就是缺人闹的,改天朕给你送几个……阿猫阿狗。”

她原本想说几个美貌婢子,马上察觉到过于不遵循nv尊社会的传统,忙改口换成了宠物。

“当然不是平白给你,你得回答朕几个问题,说真话那种。”

祝沥沥想辩解些什么,嗫嚅着嘴唇最终还是点点头说了一个“好”。

也许,能对她说“好”的机会,不多了。

“你是燕趾国人吗?”

久远的记忆兜头盖了他一脸,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染血的王帐,听到了母亲凄厉的哀呼,他移开了凝视她的目光,微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你是卧底吗?”

他茫然地摇头。

“你企图颠覆大佑吗?”

“喔你已经做了,不过没成功,哈哈。”h了了自己给出了答案。

祝沥沥沉默,他只不过想要自由,跟着长公主叛乱是手段而非目的。长公主需要知道迎神仪式终点到底是哪一座花神殿,而那个地点,属于花神娘娘和人间帝王的约定,唯有新帝亲手掷筊才能确定。

三千殿宇,是他将长公主导引到了正确的那一座。

即使她生还,他依旧罪无可赦,如今的每一次呼x1,都是她额外的赏赐。

他望向她嘲讽的眼神,黯淡了神se。

“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ai过。”祝沥沥深深看了h了了一眼。

???

原本只想找当事人打听一下八卦的h了了猝不及防,结巴道:“诶?啊等等,当真ai过?”

“我只a1a1我的人。”祝沥沥表达出对她变心的不满。

在一旁不动神se扮演石像的兰羽时神se微变——废贵妃对陛下全无尊称,一口一个“我”,他都只是在处于上风时才小小僭越没有称臣,而他不仅不称臣,居然还暗示他对陛下只是“ai过”,这是不是太过恃宠而骄了些?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份!

惦记着八卦的h了了却自动联想到了孙小姐——原本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因为nv方移情别恋所以男方含泪断情,这个逻辑十分合理。

“至少你和孙小姐之间,有一个人是幸福的。”她不胜唏嘘。

我到底是怎么让她误会我ai过的是孙小姐了?祝沥沥低头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她的误读,我不是都说过恩人而已了吗?

这一回一定要同她解释清楚。

然而她没有给他机会,她脸se一肃:“朕如今同你不谈感情,不过朕喜欢物尽其用,既然占着朕的宅院吃朕的喝朕的,你总要拿出点价值来。如果你能有让朕用得上的功能,那很好。如果没有,那为了达到目的,朕只能试图开发你别的功能。”

不等祝沥沥说什么,h了了深x1一口气道:“你是燕趾国人,很好,朕正想同他们做生意,你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说服朝臣,让他们抛下两国积怨,接受朕的提议。”

“我不过一介马夫,何来治国安邦之能?”祝沥沥最想回避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他当即推拒。

“管理一群马和管理一群人,本质上没有区别。”h了了眼中寒光一闪,“说实话,如果不是花神娘娘的意思,你也参与不到这场竞争中。做不到的话很简单,朕瞧着马厩那里有只马儿挺特别的,听说当时是跟着你一块进g0ng的?”

她居然拿斑斑来威胁他!祝沥沥脸se一白,原本以为自己对斑斑不闻不问,是对它最大的保护,没想到她拿住了他最大的软肋,且丝毫不介意狠狠戳上一刀。

他们之间的缠斗,原来从不曾停止。

被她脸上冷凝的神情震慑,祝沥沥脸se一沉,不情不愿地躬下身去:“遵旨。”

也许她说的对,他不过是寂寞,是嫉妒,才会鬼迷了心窍,觉得自己对她生出了别样的ai恋。

她其实没有变过,同最初一样,她从未在意过他的感受。她安排的戏码,他无论想与不想,都必须配合。

“这样才对嘛。”h了了拍拍他的肩,“该行礼行礼,该跪安跪安,如今你已经不是熹贵妃啦。”

兰羽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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