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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带着帷帽,但那个背影,和上台阶时提裙的姿势,都好似在告诉自己,三月七日,能出现在此的,就是沈甄。
正当她想开口唤她,就发现那女子进了一间客房。
那边的客房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又或者是,不是如今的沈家女能进去的地方。
她狐疑在客房门口张望,却被知客僧拦在了外面,无奈之下,她隻好装出无理的样子去夺知客僧手中的功德薄。
最后一笔,六十贯,没有名字。
虽然没有名字,可自家妹妹的字迹,她又怎会看不出?
于是,她一路跟着她,来到了澄苑。
李家不太平,她不敢采用任何手段去查这个院子,隻好借着上街置办货物的名头徘徊于此。
一连几日,这里都是幽静无声,根本不像有人在的样子,直到昨日,有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到了澄苑的门前,停下。
紧接着,她竟然瞧见一个男人,弯腰从马车下来,举着一柄油纸伞,走了进去。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直到宵禁的鼓声响起,那个男人都没有出来。
一个男人,入了一个藏着女人的别苑,留了漫漫一个长夜,意味着甚,沈姌再也无法装傻。
她这才恍然明白,为何整个长安,谁也找不到她。
她如玉珠一般捧着长大的三妹妹,居然给人做了外室……
思及此,沈姌颤声道:“沈甄,这院子是谁名下的?”
话音儿坠地,沈甄蓦地抬起了头,“大姐姐能否别问?给甄儿点时间,甄儿以后定会如实相告。”
然而就在沈甄抬头的一瞬间,沈姌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一抹红痕。
这男欢女爱的痕迹,见之便是万箭穿心。
“他昨夜宿在这儿?”
沈甄无言。
“那金氏钱引铺钱,是他给你还的?”看着沈甄默认的表情,那根崩在沈姌心口的一根弦“叮”地一声便折了。
沈甄默了半晌,缓缓开了口,“大姐姐,他不仅对我很好,他还将沈泓送到了扬州,拜在了楚旬先生门下,还有安嬷嬷,安嬷嬷和清溪都在那儿。”
屏风后的男人喉结微动。
原来,这就是她眼中,他的好吗?
沈姌低头看着沈甄,眼角的泪水不可控地便涌了出来。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生生扎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她看着沈甄惨白的小脸,突然声嘶力竭道:“好什么?!这算哪门子的好!把你当外室养着就叫好了吗?沈甄!谁允许你……谁允许你为了沈泓,这么糟践你自己!你才十七岁!你还未出嫁!你以后怎么办……你让我怎么面对阿耶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