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章九
瀲若：我只是心急了……明天按原定计划，中午十二点来接你，先去吃饭，再去买材料，晚安。
昨晚回去洗完澡以后，慕容靖打开电话收到了这个讯息。
当时，她淡淡薄薄的眼神，瞧了这讯息两次。第一句，她还是彻底无视，后面甚么来接她，的确是原定计划，可先去吃饭！？这条项目好像不是“原定计划”里面的吧！
无奈轻叹，不想管那么多，睡醒才算吧。
慕容靖现在已换好了衣服，在梳妆镜子前把头发吹好，入秋了，她最近都不太愿意把头发绑起，秋风吹到脖子上，挺冷的。她还在脸上抹了一个底妆，在唇上涂了些唇蜜，是防止秋天乾燥导致唇乾裂。
站起来对着全身镜子由上扫到裸足背上，今天穿了让她最舒适的衣服，绵质长袖且薄的长款修身t，外面塔了一件短款的连帽外套，下身是黑色弹力小脚裤，待会出门前配一双中筒的帆布鞋子就可以出门了。
目光从镜子里瞄向那个掛鐘的方向，已经十一点四十五分，想必她已经早就到了她的家楼下，她猜她十一点半已到了。慕容靖赶快拿起床上的单肩帆布大袋子背在左肩上，快步走到玄关那儿穿鞋子。
「妈，我出门了！今晚不用等我吃饭，也不用等我门了。」绑好另一双鞋的鞋带，打了一个完美的结便开门去等电梯。
慕容妈追了出来，拿了一条她一到凉冷的天气都必备的薄围巾出来说：「你一直气管都不好，怎么都不带围巾？」电梯门正好噹一声到站，门缓缓打开，里面有几个人。
「哦，真的忘了！谢囉，妈！你回去，我要走了！」她火速把围巾拿走，快步跑入电梯里，在门关上之前，一直瞧母亲挥手微笑。
走到大厦门外，慕容靖左看不到某辆她已经记住车牌号，记住它的顏色和款式，连型号都调查过房车，往右再看，房车就停在十数步的停车线的区域那儿，她嘴角扬笑，意料之内在等她了。
她一边把围巾围在脖子上，一边慢慢走过去，对方似乎也已在倒后镜子里看到她走过来，还精准的在她站在副驾旁时，把门锁打开。慕容靖暗里笑了，她打开车门见到了瀲若一脸疲倦，眼圈又很重的脸容，她毫不掩饰她该是彻夜难眠之下，还跑来接她的状态。
气，叹在心头。她是不是太难为了这位几乎学校里的男生都憧憬的女神了？保持距离，彼此的关係才能保存，她又做错了吗？慕容靖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才她坐进去座位上。
「我睡到刚才十点，早餐没吃，我们是不是“按照原定计划”去吃午饭？」她特别特别强调那几个字。
瀲若被她逗笑，她知道自己是在计划里加了吃午饭这一项，可不无赖一点的话，她感觉她们之间，难以走进一步，那怕是一小步。「别不吃早餐，起床后多少也得吃，要不然起床刷牙后要喝一大杯暖水，对肠子和胃都好。」她打灯，把车驶出马路。
不忘，职业病的用专业知识告诫慕容靖要多注意身体，保持身心健康。
「知道了。」她有点敷衍的应了一声，便往窗外瞧街景。
「你怕冷的吗？」瀲若发现她在不算太冷的天气，都带上了围巾。
慕容靖摸摸脖子上的围巾，慵懒细语的回她的问题：「嗯……气管较易敏感，这种天气总犯些小毛病，所以到了这季节，几乎出门都要用围巾把气管保暖好。」她把玩着脖子上的项链掛饰，是一个小环，上面的雕花是属于她的星座──天秤座图案。
她已经忘记多少年，总之是她们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五小福集合零用买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品牌，在高中生来说是奢侈品，如今虽然对别人来说是便宜货，可她就是习惯了戴这项链了。
「你有哮喘？」瀲若在停红灯时，有点担心的看着她。
「你放心，我妈老早就逼了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那还不算哮喘，只是我的气管到了这种天气遇着冰凉气空会较易轻微收缩，导致呼吸有时候会有点不顺畅。医生说的，不用用药，只要到了这季节要把气管做好保暖措施即可。」她笑着的跟她详细解释，要不然，她一定会逼她约时间去医院检查。
「那要多点注意保暖，待会去买食材时，挑些苹果和雪梨，用来煮个润喉的汤。」她默默在心里多记住了等会要买的东西。
「呵呵，那我真有福了。」慕容靖伸手拔掉插在音响上的b，然后在布袋里拿出她准备好的b插进去，音响系统自动开始播里面的歌曲。「里面的歌是近半年较流行的，你这隻我替你放在这里，有时候换回来听听旧歌。」她掀开前面的小抽屉。
瀲若瞧了她对自己车子里的音乐有着要求，意思慕容靖上她的车子就得听这些歌，心里抹过一些生机。心情渐渐的愉快起来，随着正播着的轻快音乐而动起来。「也好，你替我换音乐。这车子的音乐……就交给你囉。」她偷试了一步，看看她的反应。
她只见慕容靖亦瞧了她一眼，却没答应，也没拒绝的又看向窗外，终结话题。
慕容靖为自己的笨行为而懊恼……她一边要和她保持距离，另一边，自己却总不自觉的做一些让对方可以进攻她的底线的行为呢。
如果说瀲若是说话不经大脑，那她是做事前不经大脑！
「餐厅就在前面，我们在这里停车走过去吧。」瀲若正好瞧见有车子要出车，她等那车走了之后，便开始倒车泊位。车子停好，引擎都关了「下车吧，我也感到饿了。」
她们走进餐厅里，今天是星期四，不是六日，而且才十二点半，上班族还没放中午饭，餐厅里还有几张空桌子，她们挑了一个较小的二人桌子，以免佔一张四人桌待会是人流高峰期而糟人白眼。
各自点了个主吃和饮料，她们不打算吃太饱，打算待会买完食材回去时，顺便买些小食或在超市中买些零嘴回去，这是瀲若为了让慕容靖可以待在客厅看电视饿着时吃的。
她的心思……真细。慕容靖在对方吃着专注的之时，不禁被她专注吃东西的样子吸引，目光一动也不动的就紧锁在她的脸容之上，彷如当年在图书馆的时候，她一样被这种专心的目光弄得移不开。
她果然是外貌协会，要不然她怎么每次都被她的外表吸引了！？她是外貌控？可她以前选的男朋友样貌只是一般的男生，一点回头率都不会中的那种，奈何她对瀲若的外表，是无法不被勾引。
她最大的敌人，是这张脸！
瀲若觉得怪怪的，好像有甚么盯着她看，从美味的食物里微微抬起头，很快寻找到一双不知道从那时开始就盯着她看的眼睛，她被瞧得心跳加速，让她想起了那一些她找她到图书馆讲解那三封情书的时候，慕容靖后来全程都这样失神的凝视着她。
她摸摸自己的脸容，是它让她失神了吧？真庆幸自己长了这张脸了，是该讽刺，还是要感恩父母好了。
暗暗一叹，如果她只是让慕容靖恋上这张脸而不是她的人，她还苦苦坚持下去，最后她和她之间的发展，会否易来易去，一解即破？
「好看吗？」她换了个心情，逗逗她。
瞬间，慕容靖尷尬的略为移开了目光平定心神，眼光才敢再飘到她的眼睛上，她看到闪闪发亮，似乎她又乱想了一堆有的没的事了，「挺好看，要不然你怎能被称为女神，你毕业前还登上第一名的宝座啊。」她不忘笑笑的回将她一军。
「谁想登上那奇怪的宝座，我才不是那种贪图虚荣的女人。」目光凌厉的瞪她一眼。回想当年莫名被人抬到那个宝座第一名，她被那些无聊的男生每天都故意来跟她偶遇，又被很多连见也没见过，一句话也没聊过的男生告白，中学的回忆，说上来有点烂透了。
除了，她和慕容靖那一段短暂的时光。
「谁叫你长得那么好看。」
「以前对我来说我很讨厌长这样，但是……现在这张脸对你来说，是我唯一的厉害武器，我很乐意长这样。承认吧，靖，你对女生的外表很有要求，看苏小澄和郭孝琳的外表就知道了，连选女生朋友都要有一定的好看值吧。」说完连自己都感叹了，她的武器只有一张脸！
该悲哀吗？
「你又乱说甚么了，吃你的饭吧！」翻白眼后还瞪了瞪她，继而低头不想再理她的吃东西。
瀲若被她的反应逗得心情十分愉快，她才崩裂的自信，又再开始积聚起来，她这张脸，对靖来说一定是不能抵挡的武器！！
哼，她是个外貌控！
为了方便，本来想去菜市场的行程，又被瀲若改到了较远的大型外国开过来的连锁超市选购晚餐的食材。由慕容靖推着车子，瀲若在旁边领路想负责挑食材，走到哪一区，几乎都挑了东西到车子里。
不经不觉，车子里已装满了一半东西。
「你确定要买这么多零吃？」食材才挑了几款，其馀几乎都是饮料和零嘴。
「我怕你待会等着要饿。何况也还好吧！」她又从饼乾的架上挑了一包到车子里。
「够了！我吃那么多怎吃你的晚饭？你买完材料了吗，零嘴都够了，结帐回去吧，已经三点多了。」回去要半个小时左右，四点开始准备洗菜切菜，她还说要煮苹果雪梨汤，她弄完都已经六点多七点。
「也对。」她看了看手錶，她觉得和慕容靖一起逛超市很幸福，导致其实她买够了也不捨得离开。
结帐后，各自手中都提了两大袋东西回到车上。
又一次来到瀲若的家，慕容靖把东西拿进厨房后，被瀲若推出客厅，手中还被塞了一杯果汁。百般无奈，她也只好走出了厨房，来到客厅她正想坐下来，突然感觉怎么屋子空空的？
「瀲若，伯父伯母呢？」是一起外出买东西还是去哪了？
瀲若从厨房里喊出去「他们参加了一天游，要晚上才回来吧，大约十点左右。」她先把苹果和梨子洗乾净，再切成大块，准备倒进正沸腾的水中。
「意思是……今天只有我跟你!?」慕容靖瞪大了眼！怎么她觉得被人罢了一道？误入了敌人的军营！
「可以这么说。」瀲若探头出来，觉得她问题挺奇怪的，皱眉问：「有问题吗？所以刚才买食材我都挑了两人份，我们可以吃完的。」
慕容靖眼巴巴的盯着她一张自然不过的表情，她是那里觉得她的说话表达出是担心食材买太多了？她是在担心……
呃……还是瀲若的想法是单纯的，自己却是邪恶了！？
怎么好像反过来她是另有所谋的那个！！
「不是这个问题，我只是有点想念伯母的热情。」她随便说说打发她的疑问。
「你想她干嘛，多想我吧。」瀲若娇羞的说完便回到厨房里继续切菜切肉。
她最后那句话真的杀了慕容靖一个措手不及，她只能无言，内心抽了一抽，还是莫视的乖乖端着果汁，翻了一翻有没有电影可以看，给她翻到一张dvd，是当时刚做领队整整两个月都要飞来飞去，没空去看的电影。那是由赵薇做导演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她大学毕业那一年看过小说，却没想到几年之后被人拍成了电影。
二话不说把它放到dvd机里面，在开场之前，从刚买的那两袋零嘴里找了些巧克力捧和鱼仔饼。她嫌四周太亮，还把窗帘都拉上，才满意的安坐在沙发里看电影。
里面的瀲若听到些声音，她见食材已准备差不多，便洗手擦乾走出去，就见到了慕容靖一脸专心的看着电视，她瞄了一眼正在播的内容，皱眉的走到沙发那里坐下来，再多看了几眼后问：「怎么我会有这部电影的？」
「谁知道你啊。」她分神瞄了她一眼，继续专心看。「你都准备好了吗？要我帮忙？」她身为客人，慕容靖觉得象徵式也要问一句。
瀲若笑了一笑，她真是很尽客人之道，主人家甚么都忙完了才问！「你现在才问，分明就是给我看你是洗手不干！」
「呵呵，我是客人啊！」慕容靖瞇眼笑说。
「是是，客人！」瀲若嘟起嘴，有点累的躺在沙发背上，抱着沙发枕，她看到剧情已经演到女主角出来工作，再遇上了第二男主角。
她眨了眨眼，很想撑下去，可昨夜因为被慕容靖拒绝而睡不了，现在睏得要命，抱着沙发枕便沉沉睡去。
肩膀突然传来重量，慕容靖微侧头瞄了一瞄，目光又被眼前的美貌给吸住，特别是她薄嫩水润的唇瓣。她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让她靠得舒服一点，紧接下来她觉得对不起赵薇，后半的剧情她一点也没看进眼里。
直到那个配到很配的男配角在女配的墓前放下一束满天星，她知道电影完了。
「喂，瀲若，起来。」她轻柔的轻唤，可她似乎太温柔，对方完全没有动静。
「你在装睡吧！」她瞇眼的盯住她很久，落下了结论。